回想起看见的那一幕,他就心如刀割,浑身也一阵冷一阵热的,如同濒临窒息,陷入彻头彻尾的绝望中去。
心痛的麻木,怨怼和不甘就愈发明显。
沈行对着宋婉道:“嫂嫂气色不错,和兄长当真是伉俪情深,这一路不知多少人称赞嫂嫂不远千里去与兄长相会的壮举呢。
”
宋婉抬起头来,莞尔一笑,“多亏小叔一路照料。
”
这一来一回,十分自然。
荣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珩舟坐吧。
我听说北境战事又起?”
沈行道:“晋王叔发来八百里急报,胡人不知从哪听来圣躬违和,趁乱扰我边境,野心又起,烧了军中一处粮草库。
晋王叔来信,是问儿子的意思,可还愿意回到北境去,若愿意,晋王叔便拟诏书呈上,望朝廷派兵,把他们彻底清剿。
”
“父王不必忧心,早前在北境那些年,已将那些蛮夷都击得溃败,他们逃进了昆仑山,才保下些残部。
现在只是强弩之末,弄不出多大波澜。
”
这一字一句,他说得平常,在场的人却都心下戚戚,北境与多国交界,一直以来都是大昭的心腹大患,这些年来不仅有了太平日子,还如数将早年割让的土地收回,除了晋王多年驻守,与沈行在北境的耕耘脱不了干系。
如今,是想一击制敌,晋王才写信来希望沈行领兵支援北境。
是战或不战呢?皇帝的身体还能等到捷报归来么?
荣王不管那个,总觉得这些年虽然战火未平,却都是离云京极远的事,若是他一辈子不出封地,那便是一辈子都不会被战火殃及。
而沈行要走,不成亲,没孙子,那不行。
荣王幽幽道:“你走可以,走之前把婚成了。
王妃选不出来就再等等,侧妃呢,我看不错。
”
说罢,往夏旎兰的方向一指,“兰丫头这些日子在府里,我看了,是个伶俐人儿,正配你。
”
“宋氏,就交由你来操持他们的婚事吧。
”
宋婉脸上一直挂着温婉的笑意,“是,妾身定好好为小叔和夏姑娘……”
沈行睨她一眼,带着锋利的恨意,寒声说道:“嫂嫂,当真要为我与旁人操办婚事?”
“你真的甘愿吗?”
宋婉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眸光如秋水般明净坦然,“能为小叔操办婚事,妾荣幸之至。
”
她能怎么样呢,此生与他无缘了。
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事已至此,他娶谁都比娶她好,起码名声无损。
沈行周身弥漫着满满的压迫感,手中的酒杯收紧,脸上一片冷肃,“我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