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几尾色泽鲜艳的观赏鱼冻在水面,已经翻了肚皮。
枯枝遍地,银杏叶随雪吹落,一切又?回到刚开始时的灰败景致。
储物?间没了鲛人通宵刷狗血剧的动静。
主屋小楼失去光亮,平日?靠窗边银清爱躺的躺椅只?有薄毯搭着,落上几点苍凉雪花。
她望着这一切,心也慢慢空了。
他不在了。
岑让川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偌大宅子只?剩自己的空荡。
好安静啊……
以前嫌他烦,嫌他跟自己闹时怎么不觉得呢……
她明明,是个可以忍耐孤单的人。
"银清,等我一下。
"岑让川低头对编织袋说。
里面的人被水泥困成雕塑,根本不可能回复她。
等她从屋里换衣服出来,肾上腺素褪去后心跳恢复原状。
岑让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身上感?到一阵恶寒。
她知道,她感?冒了。
但现在不能倒下。
还有一具尸体?。
岑让川裹好围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守村人尸体?从袋子里拖出来。
刚碰到地面,尸身外层皮肉顿时如风干树叶,碎成拼不起?的残渣粉末。
"银清!"她一双手贴在他身上,看到这情形,根本不敢再动。
她不敢动,此?刻风却在动。
残忍冬风犹刮骨利刀,剃去附着在水泥如薄纸般的碎皮囊,刺骨严寒激烈掠夺下,只?剩她掌心贴在化作冰冷泥雕上残存的微末温度。
岑让川理智终于像碰碎的贝壳,崩裂出一小道裂口。
天性?凉薄的人,在这刻品尝到爱意带来的疼痛,就如针尖扎入罅隙,慢慢撬开她的防备,脆弱暴露在凛冽中?,无处可藏。
就一会。
她只?允许自己放纵两?分?钟。
两?分?钟后,继续自己该做的事。
岑让川哽咽着,不忘拿出口袋里琉璃瓶。
等到情绪稳定,试探着倒在水泥雕像胸口。
一滴,两?滴,一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