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跪地给楚陵叩了三个响头,声音嘶哑的道:
“罪臣叩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但云复寰很清楚,他想谢的不止是救命之恩,还有太多太多还也还不清的恩情与愧疚,诸多情绪涌上心头,使得喉间酸涩难言,连视线也开始模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楚陵只是淡淡垂眸,然后将伞交给侍从,主动解下身上的大氅替云复寰披在肩上,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我之间,何谈什么谢字。
”
大氅裹挟的余温总算让云复寰冰冷的四肢恢复了几分知觉,他抬头望着楚陵,喉结滚动,却只吐出两个涩然的字:“殿下……”
楚陵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慢慢收回手:“如今突厥战败,残部被尽数清剿,你弟弟从前刺杀骨咄禄的事自然算不上什么大罪,孤向父皇求情之后,父皇已经答应赦免你二人的罪过,只是未免朝野纷议,你的宰相之位恐怕难保,只能调往翰林院兼一个五品闲职。
”
云复寰听到弟弟无事,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望着楚陵苦笑道:“此番死里逃生,已是侥天之幸,怎敢奢求其他?今后复寰愿替殿下执鞭坠镫,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这番话说得诚挚,不掺半分假意,连心底流淌的情意也被语气中的决然掩饰了过去。
可惜此刻被他奉若神邸的男子早已心如死水,波澜未惊。
楚陵没有应云复寰的话,只是微不可察摇头,他身上静谧的檀香不知何时沾染了丝丝缕缕的龙涎香气,一如从前与世无争的心沾染了权位野望:
“如今孤承蒙父皇错爱,被封为太子,天下百废待兴,自有你我一展拳脚之时,还请云大人莫要因为眼前一时困顿而丧了志气。
”
他语罢回首看向侍卫,后者瞬间了然,抬手将马车帘子拉起,只见一抹青色的身影立刻跑下来扑到云复寰怀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