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媳妇们，沉声道：“这些时日，为张罗着六郎归亲的事，你们费心了。
”
老夫人捻着手中佛珠，沉吟片刻，继续道：“今年咱们家，六郎归亲得了圣上器重，四郎五郎学业有成，今年秋闱是能高中的，蓉姐儿也定了门好亲事，其余孩子们乖巧懂事，我看在眼里很是欢喜。
”
近几年老夫人已经很少过问府中事务，今日一早就打发了嬷嬷去请儿子媳妇们，本叫他几人心中忐忑，不曾想只是几句家常，松了口气，都陪笑道：“托母亲的福，孩子们自己也争气。
”
老夫人却话锋一转，道：“我一将死之人，何来福气，你们不要当我聋了瞎了，便算是遂心了。
”
萧大爷和萧二爷愣了下，相视一眼，脸色微变。
萧大爷道：“母亲这些话，儿子们听了不安，若有咱们的不是，母亲但说无妨，别气坏了身子。
”
沈明语坐在屏风后面，不敢发出一丝儿动静。
许久，她才听得老夫人慢慢叹了口气，“我本不想说这话，只是再不开口，不知这公府还能撑得住多久。
”
“昨夜为何出了乱子，我心里门儿清。
平日下人们缺乏约束也罢了，连守卫都松懈至此，说来倒不能怪你们，只怪我做老太太的没个样子，底下的人越发肆无忌惮。
”
老夫人目光落在薛氏身上，冷声道：“大房媳妇，你这些日子累了，中馈之权且放一放罢。
”
薛氏双腿一软，登时面露惶恐，跪了下去，不敢吭声。
“我只最后一句话要说，我一生见多了楼阁起塌，那钟鸣鼎食之家，没几个因外头灭亡的，皆是里头自己先乱起来，终落得个一败涂地。
”
老夫人话落，几人忙纷纷自责，唯唯诺诺满口答应。
老夫人最终叹了口气，神色略有疲惫，“叫孩子们过来，陪我这老太太一起用个膳罢。
”
等几人告退，沈明语才从屏风后出来，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替她捶腿。
“六郎。
”
沈明语抬起眼，就见老夫人目光扫视过来，令她有些心虚。
“你一贯是心软的性子，总替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