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妈”,眼泪滚滚落下。
管教见状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提了提,她默不作声走开了些,给她们腾出方寸之地抒发情绪,但仍尽忠职守地保持关注着这边。
冯淑萍说:“去年就跟你说了,过生日自己过就好了,来监狱找我晦气不晦气?”
“不晦气,谁在这天生的我,谁就得这天陪我过。
”钱慧辛粗鲁地横臂擦掉眼泪,露出开心的笑容。
冯淑萍看到钱慧辛的笑容愣了一下。
她有两年的时间没见过钱慧辛这样由衷的笑容了。
不,其实不止两年。
冯淑萍就这样瞧着叫着自己“妈”眼里湿意未退又染上了笑意的女生,忽而自己也笑了。
冯淑萍虽然个子不如钱慧辛高,但五官可比钱慧辛精致多了三秋胡同的老街坊们都是这么评价的她这一笑就露出了美人相。
管教在不远处望着,虽然面上做到了不露声色,内心却无限唏嘘。
……
钱慧辛前脚刚迈出第三监狱大门,王术便摘掉耳机往口袋里一揣小跑着迎过来了。
她觑着钱慧辛的神色,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纠结半晌,斜勾着脑袋小心翼翼问:“吃不吃面,来时经过的那家?”
钱慧辛故作严肃盯她十来秒,突然露齿一笑:“不吃面,我想吃蛋糕。
”
王术神情一松嘿嘿笑着大力点头:“有,有有,水库下游就有个大拇指(面包房)。
走,去大拇指端个蛋糕,到水库边上赏赏我们穷人的景。
”
因为这一天遇到的全是好事儿,早上姥姥一边抱怨她赖床一边几乎强行喂到她嘴里的长寿面、上午冯淑萍阔别已久的亲近和下午王术挖空钱袋买的甜而不腻的生日蛋糕,钱慧辛趴在石栏上望着滔滔黄河水甚至惬意地哼了几声电视剧插曲。
王术舔掉食指指腹的奶油,走开几步扔掉纸托,用两根手指从口袋里夹出张湿纸巾,慢悠悠擦拭着双手在落日的余晖里走回来。
“昨天我去图书馆借书,见到你和林和靖坐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没熟,是碰巧遇到。
阅览室没空座儿,他朋友刚好提前离开了,我就去坐了他朋友的位置。
”钱慧辛漫不经心地解释,又蹙眉不满地继续道,“我辈真是越来越卷了,以往都是考试周才一窝蜂涌去图书馆抱佛脚,现在平平无奇的日子里也都是风雨无阻。
”
王术回忆起王绒及大舅家的表姐刚毕业时四面八方碰壁的焦虑,心有戚戚焉:“可能是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没有点知识傍身,毕业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