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太大了,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白雪之中灯光游移晃动,然后光里冒出两个黑乎乎的影,他行了几步,便听见自己的名字。
“沈泠!”
“沈泠”
他太阳穴凸凸地疼,随即发现自己早在寒夜里冻成一张弓,紧绷着弦等待无声的敌人。
其实事情完全可以掌控,他相信他自己,可他知道凡事总有万分之一的意外。
他决不能丧命于此,他不能让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受伤害,他愈来愈爱求神拜佛,祈祷他们要一生平安健康,他的女孩不会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东西。
可他还是让她受伤了。
她从风雪中跑来,他眯着眼认出了她和小狗。
他干哑着声音说“别跑”“我来了”,迈开腿向她奔去。
一人一狗将他撞倒在地,厚厚的羽绒服与厚厚的雪都是缓冲垫,可冰得狠。
沈泠来不及检查她是否好好戴了手套,脸有没有被刮伤,她便秀出了拳头在他胸口捶。
她骂他混蛋,沈泠说好好好,我是最坏的混蛋。
她骂他蠢,不配做医生,他摸她的脸,冷得厉害,又抹出溶溶的热泪,他的心像被冰锥扎了似的,他说,都怪我,不做医生了。
她又生气,咬他的唇,咬他的下巴。
他品出铁锈的味道,一丝一丝的很淡,他的唇却没有任何疼痛。
他意识到她是在来的路上咬破了自己,他浑身簌簌地发抖,将她紧紧抱住,将唇舌送入她口中让她撕咬。
她变成了一只蛮不讲理的小动物,骂完他就不顾他自己往回走。
沈泠拉住她,与警察交代病人情况,她死死站着不再说话。
警察发了信号弹,待消防员与其它警察都赶到,伍桐向警方道歉时,才说话。
“抱歉,我方才控制不住我自己,影响你们搜救。
”
“没事,我们知道您着急。
但是女士还是要信赖我们警方,您的安全也是我们需要保护的。
”没有人伤亡,就算圆满,警察们还有空调侃,“这位沈医生看起来也是不要命的,你俩都见义勇为,不如来我们局里直接上岗。
”
另一位警察来数落:“让老婆这么担心,是我回家得做一个月家务,还得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