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掀眼皮:“少说点,还以为你能在小舜面前忍多久呢。
”
这样的说辞,却并不算批评。
殷舜感觉脸上冷冷的,捏着殷老爷子衣角的手也松了些,他低头,失神地看着自己有些湿的鞋面。
就在今天以前,殷舜总觉得自己的父母无比恩爱,他们有好几个纪念日,每次外出约会都那么开心,会说他是爱情的结晶。
好一会,他倔强着,声音仍藏不住刚才哭过的古怪腔调:“爸爸,你是骗子。
”
冯女士嗤笑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咀嚼得用力。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又或者她并不认为殷舜懂。
但冯女士不否认,因为殷舜的妈妈的确是她最爱的那个。
耷拉的眼皮下,那双眼珠转了转。
人一旦开始狡辩,便会渐渐进入一种表演状态,会变得越来越有底气,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有道理的人。
于是她蹲下来,一把拉住殷舜的手,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想不想听,听了以后作何感想。
冯女士可能在想,作为这个圈子未来的一份子,殷舜总会知道的,也总该明白的。
那就是大家都各玩各的,别把婚姻和爱情当回事。
钱和权力什么都做得到,包括人的感情。
她太有理了,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所以就连殷老爷子也懒得为她做功夫遮掩,不曾反驳一句。
就算他的儿子是被出轨的对象。
殷舜的妈妈没撑多久还是死了,葬礼过后的第二天,冯女士被拍到跟人举止亲密,在无人的角落里拥吻。
那个女人殷舜记得,是某个集团老总的老婆,来参加过他六岁的生日,曾经抱着自己的老公,笑得一脸幸福和满足。
殷舜那天说过,祝她幸福。
他将那份报纸撕得粉碎。
好恶心。
原来喜欢和爱是这么低劣又恶心的东西。
所以殷舜抬头,他一晃眼,见到了十二岁的元殊青。
漂亮得再找不出第二个的少年冷冷的,多伤人的表情都那样动人,只定定地站在阶梯上,拒绝着殷舜:“别来烦我了。
”
殷舜便觉得很熟悉,好像不久前他才感受过。
这样的厌恶,这样的不耐,正如同他讨厌着一切关于爱的说辞和行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