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下没话了,她瞧着这张脸,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南方的夏天热里带湿,衣服裹着身体也难以动弹。
终于还是没忍住,她的关心也带着老教师的做派:“小心点,等分数下来给我打电话。
”
*
一个人的时候很自由。
元殊青沉郁的心情也腾空了些许。
顶着太阳,走了仅仅几十米,还很新的建筑便向他开门。
元殊青刚上初中时,少年宫修起来了。
镇上唯一的游泳馆就在里面,露天的,下雨的时候不开放。
泳池三分之二被太阳直射,三分之一被房檐遮挡。
很多人不在意之间的区别,但元殊青只喜欢待在三分之一的界限之后。
在水下,往往会忽视日光的猛烈。
元殊青被晒过一次,皮肤刺痛了三天,那之后便再也不越线了。
夏天的时候元殊青经常过来,他实在特别,来一次别人都记得,提什么要求,别人也认。
于是到了地方,买了门票,看场的人就照例把存放的泳衣泳镜给他了。
元殊青的相貌让人充满包容心和关怀心,看场的救护员又忍不住提醒:“哎哟,你也别老是在水里闭气,我真怕你溺在里面,没照看住。
”
元殊青的唇很乖,因为像曾经是个乖乖女的妈妈,笑起来一下就让人觉得他会听话。
但他应得很好,仅限于应得好。
元殊青入水,照旧沉在池底,那样很凉快,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水波随着泳池里的人摇晃,撞在身体上,连肌肉也跟着波荡起来。
隔着一层泳镜,消毒过的水不会刺激眼睛,元殊青没有动作,透过反射出的蓝色,像一尾雪白纤长、睡着的海鱼。
甚至偶尔还会吐几下泡泡。
只是这尾鱼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潜呼吸。
元殊青准备再一次浮出水面,这回还没来得及,却突然被人实实在在、一把抱在怀里,而后猛地捞上岸。
注满空气的水珠炸开,从头顶一路倾泄。
他也似被捕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