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含糊糊的应下,撂下了帘子,隔绝了她的视线。
直等马车又行了起来,我才有了动作。
我从袖中摸出血扇,展开了,用那道锋利的扇刃挑开了红缎锈金栾鸟的锦囊布,将其中那枚明黄色的平安符扯了出来。
我将符纸展平了,盯着那以朱砂画就的晦涩纹路看了两眼,轻嗤:“没用的东西。
”
嘴上这般说着,我心下却有些不忍。
这是许怡安送我的难得的正经玩意儿,我不想糟践了,可做戏做全套,总得给他们瞧瞧我的决心不是。
所以我做出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咳了声,撩起小窗上的帘子,将那符纸和锦囊布一同扔出窗外。
扔完了他,我又将血扇合拢了,丢给温喻之。
“今日合该做场了断,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
温喻之接了沉甸甸的铁扇,有些慌乱地瞧着我,语无伦次地说:“小叔叔,你、你不要了吗?”
“不要了。
”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扯起个不带什么温度的笑,“用不着了。
”
我声音放得轻缓,却是叫三人皆变了脸色。
反应最大的,便是黎楚川。
他坐得也离我最近,一把便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粗粝,带着滚烫的温度,乍然攀上来,叫我指尖微颤。
我抬眸看他:“怎么了?”
想来昨夜在门外偷听的就是他,我此刻太过于冷静,冷静得有些诡异,以至于他慌得找不着北。
他垂眸斟酌措辞,再抬眼时,那一双眸子里含着的便是能叫人溺死在其中的柔情。
“罔顾真心,是我该死。
自此后,便是刀山火海我都去得。
”
“只是无论如何,小玄都别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才好。
”
闻言,我极轻地嗤了声。
我垂眸,视线落在抓着我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他的手背上有一道肉粉色的旧疤。
是白家人留,还是在剿我幻胥宗时,被宗中弟子拼死而留的,我皆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