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们曾在望山寺同吃同住了那么些时日,我记忆恢复后,最先记起了全部的也是与他的点滴。
难堪又可笑的点滴。
我对他动过最多的真心,所以知道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之后切切实实的痛不欲生了一把。
我对他还含了些幻想,所以期待他能编出些滴水不漏的隐情给自己辩驳。
可他叫我失望了。
他说他知道引出那一场欢愉的迷情药不是我下的,也说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的软筋散是他亲手下的。
种种磋磨,种种算计,都有他的参与,都是他的手笔。
我听完了他的话,捻着酒盏的手忍不住抖了又抖。
明明早已知道内情,可听到他亲口说出对我的种种算计,还是忍不住哽住了嗓子。
我的真心,当真是什么可以肆意轻贱的玩意儿吗?
我鼻子发酸,眼眶泛热,眼珠覆上一层泪膜,模糊了我的视线。
即使是在夜里,我也不想这一点软弱的泪被任何人瞧见。
所以我仰起头,爽朗又畅快地大笑。
“原是如此,原来真是如此!”
笑过后,我又看向萧祁,抬手将一只玉筷掷过去,直扎向他的咽喉。
站在他身后的泽戚动手欲挡,却被钦北丢出的暗器砸中手腕,疼得不敢乱动。
噗呲
玉筷扎穿皮肉,深没进他的皮肉。
虽是在咽下二寸,却霎时鲜血如注,染脏了他清冷出尘的白衣。
萧祁将玉筷拔出来,丝毫不在意沾了满手的血,只将他抵在喉间,又抬眸看我,“阿之,你太仁慈了。
”
我无视了他的动作,只问:“你后悔吗。
”
他答:“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
闻言,我极轻地嗤了一声。
“若是真悔过,你,你们,又何苦在凤阳整那么一出。
”
此言一出,旁边的两个坐不住了。
他们头一次口径统一了,皆说做那一遭都是为了让我晚点想起来,再给他们一点渺茫的从头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