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里头幽暗,与外头满天的艳阳截然不同。
站在两色的交界之处,我又停住脚步,没再回身,只略略偏过了头。
“兰西书,你与我都不再是被困在月夜中的孩子了。
”
“月下梢头,天已破晓,这场旧梦你也该醒了。
”
无人应我,只隐有啜泣声传来。
强加压抑的哽咽,渐渐与当年月夜下那伏在书案上哭的少年重合。
只是物是人非,那点声响再成不了阻我脚步的荆棘。
我走得四平八稳,将那点哭声连同昔年旧事一同抛在身后。
别了流年,只差一场灼天大火,便是顺遂新生。
……
出了那座不知名的荒宫,我又回了勤政殿。
小皇后和苍许年几个女眷都已经没了踪影,只有苍望鹫还在等我。
一进门,他便眼睛不错珠地盯着我,看得我后心发凉,忍不住捞了个折子丢他。
“怎么了,被你那皇后将魂都勾走了不成。
”
奏折砸在他胸口上,又重新掉到书案上,砸出声脆响。
我皱了皱眉:“你发什么神经?”
“朕在思考。
”
“思考。
”
“思考你此番去寻后沙藏金是不是个只为了脱身躲清闲的幌子。
”
闻言,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坐在他书案一角,伸手往他的胸膛上掼了一拳,“那如今你可琢磨出什么结果来了?”
苍望鹫木然地摇头:“没有。
”
“那不就结了。
”我拍了拍堆得跟小山一样的折子堆,笑道,“就算我真是走了,有你这么个勤政爱民的皇帝坐镇,北凉也变不了天。
”
“不成。
”苍望鹫仍是摇头,“朕当年说过与你有福同享,如今国政已稳,哪有叫你卸任的道理。
”
什么劳什子的有福同享。
不过是想把我拘在宫里给他批折子,让他好有功夫带他的娇妻出去游山玩水。
我知道他的心思,却也不点破,只打了个哈哈,将此事搪塞了过去。
苍望鹫又问起了我启程的日子。
我说就在后日。
听闻此言,他忧心道:“这般急,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