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啊。
”江邵怒极反笑,阴恻恻地打量了他们片刻,嘲道:“说起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我们心性最是高洁无情的江氏双璧、江大公子,居然也和妖怪纠缠到一块去了。
”
说到“江氏双璧”时,江邵的咬字格外地重。
阴阳怪气的嫉恨,一朝翻身为王的畅快,都淋漓尽致地凝缩在了这四个字里。
实际上,因为江含真的身份,江家从来没有苛待过身为过继子的江邵,仆从亦对他尊敬有加。
江邵的吃穿用度、修习课程、历练机会,都和江家真正的两位公子是一个标准的。
但是,离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从小到大,他总是无时无刻不被这两兄弟的锋芒所掩盖。
别人谈起江家,只知道赫赫有名的江家双璧,从来不知道他江邵之名,让他倍感憋屈。
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就是这个道理。
压抑了十几年,今天第一次彻底占据了上风,又岂能不倍感畅快?
江邵哈哈一笑:“瞧你们这副情深款款的样子,真是看得我都犯恶心了。
我这就送你们这对亡命鸳鸯上路吧。
”
剑风疾动,江邵大喝一声,举剑刺来。
桑桑慌忙朝下一钻,她感觉到,江折夜握紧了剑,似乎想勉力去挡开这一击。
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体绷紧了一瞬间,便急促一停,没有了任何抵挡和躲避的动作。
桑桑一愣。
下一瞬,一声裂帛般的清脆“嗤”声,穿透了包裹住她的衣衫,凝固了空气。
桑桑僵硬地抬头。
江折夜的身体毫发无损,心脏仍在平稳有力地跳动着。
当
后方,一把长剑落了地。
桑桑意识到了什么,呼吸急促了起来,抖着小爪子,重新钻了出去,眼眸就被一缕皎洁如月光的剑芒所摄住了。
房间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纤长的影子映在破裂的窗棱上。
江邵的武器已经脱手,神情呆滞,嘴巴张大,眼中闪过了几分迷惑,几分不甘。
左胸不偏不倚地穿出了一柄雪白的银剑。
银剑往回抽出。
江邵的身体晃了晃,轰然倒下。
站在他后方的人,由此露出了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