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与那个朦胧的幻象重合。
原来是这样。
昏耀忍着灼烧的剧痛,一字一句地说:“听我说,魔族的盘角是控制魔息流动的关键,只要断角……”
兰缪尔气得眼前发黑,喘得几乎要晕过去:“胡说八道!你……还想骗我!”
“你不知道自己的旧伤多重吗!?再伤一角,你的魔息将永远沉寂,你会彻底废了的!!”
魔王却奇异地顿了顿,然后笑了。
他低声说:“如果魔息真的沉寂了,不就没有什么反噬不反噬了吗。
”
原来是这样。
命运的齿轮无声地转动,所有因果都严丝合缝。
是啊,占卜时他所求的是与兰缪尔相守的未来,仅此而已。
假如这就是走出这场死局的代价……
昏耀彻底不管不顾了。
体内滚烫如火的魔息再次被他强行催动,漆黑的彗星般冲向结界。
与此同时,他听见撕裂的声响那是他自己的鳞片与筋骨,被这份恐怖力量所扯烂的声音。
听觉一下子远了。
视觉也像是隔着一层白雾。
蒙蒙的,看不清楚。
渐渐地,昏耀的灵魂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坠入火焰的炼狱,生受焚烧之刑;另一半却脱离了躯壳,漂浮在这片落雪的大地上,凝望着一切。
他看到结界的空间禁锢破开了。
他看到自己的躯体被魔息蚕食,几乎瞬息就失去了意识,眼看要在几秒内死去。
他看到兰缪尔以最快的反应速度抽出了佩在他腰间的弯刀。
这个已经命如残烛的人,明明刚才连自行站立都做不到的人,不知咬着怎样的一口气,竟能握起他那把沉得要命的弯刀!
铛!!
声音与记忆中那场骨筹幻境重合。
兰缪尔已经虚弱得连抬臂都困难了,他的魔息耗竭,法力则只能勉强调动少许,劈砍时几乎全靠弯刀本身的重量。
挥落第一刀,没能利落地砍断魔王的角。
抽刀时,刀刃划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听着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