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狗可以为她死去,他也可以,只要她别走。
渴望要溢出天际,脚步慢得像九旬老人,怎么也追不上远去的汽车。
无力如洪水决堤,一霎冲开沉寂,他吼出声音,“虞北棠别走。
”
干渴的喉咙,陌生的嗓音,路人的目光,空旷的马路。
他终于明白,那个说大学毕业就与他结婚的姑娘真的走了。
回到出租屋,他躺倒床上沉沉睡去,醒来发起高烧,迷迷糊糊,直到姜黎来说孙芬芳病了。
他是不被上帝偏爱的孩子,发烧去看店,病好后陪同小姨到处寻医问诊,生活不给他悲伤的时间,他在另一个极端下的逼迫下,语言过渡期很短,没几天便可以流畅沟通。
那段日子林庭樾很少回忆,非要形容,像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光,昼夜都在黑暗中行走,直到孙芬芳看不下去,讲了虞北棠离开的真正原因。
拖着病的小姨虚弱地道歉,要怎么恨?
他恨不起来任何人,是自己不够强大,失去了喜欢的姑娘。
之后的日子是几年如一日的重复,失败了再来,不断尝试创新,当真像个机器。
明知她离开非本意,也知道她学校在哪,还有温凝的联系方式,林庭樾却没来找她,一次都没有。
虞北棠用力扣紧林庭樾手指,咬重语气,“明明早都清楚了,为什么不来找我?”讲着眼泪滑下来,真委屈了,“如果你到北川马上来找我,我们不会有这么多年空白,也不会有芥蒂和遗憾。
”
林庭樾抹掉她眼下的水珠,“抱歉。
”
其实找过的。
初来北川那年,他失控跑来虞北棠学校,不知她在哪栋教学楼,在校园乱找,连续三天没找到。
第四天,他在学校的校园歌手舞台上见到虞北棠,她握着话筒纵情歌唱,炫目耀眼,初见女艺人的光芒。
他挤在人群里,两手空空,一无所有,还是那个为了最基本的生存不停拼命的烂人。
遥远差距不跨过去,便永远无法真正保护她。
冲动冷却,彻底压进心底,成为他一个人的秘密。
爱是前进,也是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