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子的脸就嘲笑他,说?他不愧是梁京来的小郎君,如此精致讲究,和大家不合群,长相行为都是个小白脸,没有?半点他们宿州男儿的豪气。
崔竞当时那脾气,忍得?了这个?他当即放出话去,不服都和他比比,输给他的,全都得?把胡子剃了。
那之后,几乎大半军营的男人都没了胡子,剩下的都是没敢和崔竞比试的。
他们输了,背地里还要编排他,说?他长不出胡子心里有?疾,羡慕他们胡子茂密,因此才要让众人跟着?剃胡子。
可想?而知?,崔竞听了这话气笑了,之后每日都要和人比试,逼着?人家把胡子剃了。
一连大半年,他越战越勇,直到再没人敢对他的脸说?什么?。
而那年冬天,太?冷了,鼻涕流下来都会冻成冰柱,往年众人挂着?一胡子的冰渣,那年一群没胡子的男人,脸上的皲裂都更?多了。
所以他们就争相抢购一种?用?来擦脸的羊油,每日往脸上抹,这才好一些。
“……后来离开宿州去了其他地方,刮胡子也成了习惯了。
偶尔太?忙留了几日胡子,闲下来又会刮掉。
”
孟取善托着?腮听他讲,更?多时候在看他脸上不自觉露出的怀念笑容,和说?起边关生活时微亮的眼睛。
那些痛苦的磨砺,在他心中,似乎并不觉得?苦,而是自得?其乐。
“你去过很多地方,听起来都很有?趣,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去亲眼看看。
”
崔竞说?:“听起来有?意思,真去了就是吃苦了。
你若是想?听,我?讲给你听就是。
”
他果然给她讲了沂州广袤的天空和起伏无尽的沙丘、掖州长长的古城墙、途州当地的一种?用?土烤制的烧饼……
本意是想?哄她睡觉,结果发现越说?孟取善越清醒。
看一眼燃烧的了小半的烛火,崔竞只得?说?:“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你现在该睡了。
”
孟取善意犹未尽地躺下,双手放在腹部。
但是才安静了片刻,她又问:“就这样睡吗,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