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
”
“最近工作还忙吗？”
“就那样。
”
林丽霞顿了会儿，听出林居语气里的不耐烦。
她叹了口气，单刀直入：“你爸昨天进医院了。
”
林居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感触，连开心都谈不上，伤心更不可能：“哦。
”
他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盖在身上，往口袋里摸，终于摸出根烟来。
“姑姑知道你爸对你不好，”林丽霞似乎开口都很困难，她喉头阻涩，听见电话里头打火机扳动的声音，“但他毕竟是你爸。
”
林居每次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很搞笑，林俊贤除了那晚射了点精子出来，和他这个儿子有半毛钱关联么？
他上大学之后就搬出了那个阴沉灰暗的家，自己打零工做家教挣钱。
林居脑子好，考上了平城最好的平大，学费是他借的助学金，靠自己还上了。
那之后他就没跟林俊贤联系过，反正他们互相在对方眼里都是个死人。
林居吸了口烟，对林丽霞说：“哦。
要我打住院费吗？”
林丽霞没想到林居会那么直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其实她自己也不喜欢这个哥哥，整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爸妈把她结婚的彩礼拿去给林俊贤买房，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从小父母就偏心她哥，十九岁听家里相亲稀里糊涂嫁了人，后来父母找她要彩礼，她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蠢，太蠢了。
林丽霞下意识对林居说出这句话，是因为她的人生中已经听到过无数次类似的语句。
“他们毕竟是你父母。
”
“他毕竟是你哥。
”
“他毕竟是你老公。
”
她的脑子在日复一日的劝说里留下了“砍断骨头连着筋”的想法，根深蒂固。
所以她来劝林居。
林居是林俊贤唯一的儿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林俊贤似乎是也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整天念叨着林居，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父爱如山的好父亲。
他说，林居是我们老林家唯一的苗子了。
这话当着林丽霞小女儿的面说的，她十七岁，大好的年纪，悄悄白了林俊贤一眼。
“住院费我已经出了，”林丽霞一句话能叹八口气，“你来看一眼他吧。
”
林居很快回答：“有时间就去。
”
等鸡啄完米，狗舔完面，火烧断锁，届时他一定到林俊贤面前扮演父慈子孝的大戏。
林丽霞那头又有婴儿的哭声了，呜哇呜哇的，听得人头疼。
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