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的大厅里离开。
但陆白的脸色是一变也不变的,她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专心地用铜箸将碟子里的一条烤鱼分开,夹了一块洁白的鱼肉吃掉。
直到贾诩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后,她才终于放下铜箸,将眼帘轻轻地动了动,脖颈也稍稍垂下一节,隐晦地表达了她的谢意。
她的每一个动作幅度都不大,几乎不会被人察觉,但这一切都被贾诩看在眼里。
贾公拈拈胡须,刚刚还寒冰一样的眼睛又弯了起来,他看向正在讲羌人笑话的西凉将军成宜那人的儿子就是刚刚盯陆白盯得最紧的人成宜立刻就有了回应,将那个笑话与之前贾公批评过羌胡的一句话联系起来,轻轻地恭维了贾公一句。
西凉诸将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过了些,甚至有人笑得将酒液洒在了胡须上。
恰如其分的粗野。
陈衷也跟着笑,一边笑,一边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他虽说年岁与陆白相仿,都还在年富力强的年纪,未来说不定也要走过许多地方,可陈衷却觉得,他很难再找到比这里更让他讨厌的地方了。
土狗确实是土狗,中原世家总拿这些守在边陲之地的武将当土狗,并州人也是土狗,西凉人也是土狗,这没错可土狗也分个高低,也有可爱的和不可爱的呢!比如说并州诸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心眼,当然那点心眼在士人看来一清二楚,几乎是率直得可爱的,但并州人毕竟在平原公定鼎前就已经依附过来,那就是自己人,狗一点也不打紧,照样可爱。
西凉人就完全不同了,这群土狗心眼比并州人多得多,底下说不定藏了血淋淋白森森的獠牙,可也照样一副粗鲁直率的模样,一个两个,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贾公说了一句什么话,一心二用的陈衷听漏了只言片语,但大意是明白的:
他们这次来,就是要在关中重铸秩序,要让雍凉重新回到大汉的怀抱,为此还要请诸位多多
有人激动地打断了贾诩。
“贾公此言差矣!”那个胡子上红彤彤一片的家伙高声道,“大汉是朝廷的大汉!也是我们凉州人的大汉呀!”
“是也!是也!贾公此言,何其诛心呀!”有人立刻就应和了,“只要令出于长安城,咱们无不听从!”有人立刻往上又盖了一层!
“咱们甘愿效死!”第三层!
“岂止是我这老匹夫一条命!连我们张家的儿郎们也甘愿为大汉效死!”第四层!
“贾公!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