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要不要去放风筝?”
“放风筝?”他朝左右两边的远处搜寻一圈,“这哪有风筝?”
“你不是给我做了一个?”
他面上再次浮起局促和不安,给我慢慢认真地解释:“那个……只能拿在手里玩,不好放的。
”
我一步一步走向他:“那就去找好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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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迟舒坐上摩托车后座时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要去哪儿?”
我给他扣好头盔:“去镇上,买风筝。
”
“买风筝?”李迟舒虽然问题很多,但双手很自觉,我一坐上去就抓住我两侧的衣服,“现在是十月份,有风筝吗?”
我发动摩托:“十月份就不能有风筝?”
他的声音夹杂在引擎声里:“我以为风筝都是在春天放的。
”
我想到了什么,在开出摩托时问他:“跟你爸爸一起?”
他点头,头盔和我的轻轻碰撞,小声说:“还有妈妈。
”
也难怪。
李迟舒作为留守儿童长大的每一岁里连放风筝都有时限,一年到头父母只有除夕过后那一小段开春的时光能在家陪他,于是他的记忆里,连风筝也是有花期的。
我偏头冲他笑了笑:“那你就把我当成春天好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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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们运气好,临近的镇子是个开发中的古镇,三五不时来的游客也不少,故而越逼近夜晚越热闹,不然普通的镇子到了五六点也有不少店铺要关门了。
我找了个看起来像本地人开的小卖部,老板一听要风筝,转身钻到二楼库房,真从去年没卖完的积货里搜罗到一堆风筝。
古镇边缘有一个很宽阔的小广场,旁边连着跑道和草坪,围栏下还有一个升旗台,据说是开发以前的小学旧址。
这会儿斜阳满坡,游客三三两两打堆坐,李迟舒手里的风筝很大,彩带飘飘,又是饱和度极高的颜色,我越把他往草坪那边带,就越多人看过来。
他显而易见地变得不太自在,如果不是我推着,感觉他都能往后退着走:“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怕什么。
”我说,“我不是跟你一起吗?”
最后李迟舒站在草坪边缘,攥着风筝和线轴手足无措地望着我。
“不会放?”我问。
他低着头抓了抓风筝尾部的彩带,没好意思抬头跟我对视:“十几年没放过了,不太会。
”
“我也不太会。
”我把他手中的风筝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