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两下,发出清脆声响。
等喝完后进去看,金主已经在下面条了。
黑色卫衣,黑色休闲裤,身姿颀长,侧脸清隽冷淡,连握着面条往滚水里放得姿势都显得散漫,熟练又漫不经心,像在自己家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煮面?”
“又不是没见过。
”江淮说,用筷子搅了两下,顿了两秒,修长脖颈上喉结微滚,又道:
“我学会了。
”
林念:“嗯?”
窗外风声呼啸,被紧闭的窗户关在外面,吹不进来。
好半晌,林念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
“你小姨的煮法。
”
……或者说是,南坪的煮法。
昏黄灯光下,他声音低得像那年他过生日,她为他煮的那碗面的时候。
林念一怔。
心脏像倏然被人用手拨弄了一下,难以言喻的酸胀感混着悸动,一起在胸腔中漫开。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这人总是冷不丁地说出些话,让她心尖一颤。
林念就那么看着他的背影,静了良久,问:
“你那辆摩托……真卖了么?”
江淮没回头,垂着眼盯着沸腾的水,面条在锅里翻滚。
袅袅白烟缓缓往上飘,氤氲着他的侧脸,眉眼难得失掉厌世的冷感,显得格外安静。
他也没说话。
不想说。
是真卖了。
林念那年在客厅里问他,准备用连惠语的钱,还是江近贤的钱来接济她。
都不是。
藏在床头柜里的那些药,是他抵了那辆机车换的。
那辆车是高二的时候赛车赢了的战利品,真要深究,是他为数不多的,靠自己赢来的东西。
换种方式给她,也算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