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在他怀里咯咯直笑。
多亏有这个小孩子陪伴,他心情尚可,没有被莲池阴森森的氛围影响。
莲池后方,是一座漆黑的二层小阁楼。
阁楼的布局十分不同寻常,进门是一条蜿蜒的蛇形石道,难进也难出。
阁楼内外,石道的墙壁上,雕刻着花纹繁复的图案,沈玉衡认出里面有八卦,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卦象。
狭窄逼仄黑暗的空间,像一座阴冷的墓室,处处飘荡着诡异的氛围,让人发自内心地不安。
穿越石道,里面是一个不算大的寝殿。
这里倒是没那么恐怖了,点着烛火,暖色的光带来几分微弱的温暖。
朝堂上金灿灿的龙椅被一比一复刻,放在了床前。
雕金香炉飘出淡淡的白烟,萧槐姿态随意散漫地斜倚在龙椅里,披散的长发已经近乎全白,像银色的瀑布。
他一身道袍,赤着脚,白皙枯瘦的身体快要消散在香雾里。
看着不像是一国之君,倒像是隐世的仙人。
沈玉衡放下酒坛,抱着孩子推了推萧槐,小声道:“陛下,去榻上歇息吧。
”
萧槐半闭着眼,随时可能睡过去的样子。
但听到沈玉衡这么说,萧槐却是笑了,长叹一声:“马上就要换萧九坐龙椅了,朕现在不坐,怕是没机会了。
”
沈玉衡不敢接话,默默低头逗孩子。
萧槐抬起布满阴沟的枯瘦的脸,点了点婴孩:“来,让朕看看那个孩子。
”
沈玉衡抱着孩子上前,一凑近萧槐,孩子立刻哭闹起来,嚎的那叫一个惨烈。
萧槐捏了捏他的骨头,满意地笑了:“看着倒像是朕的骨肉。
”
沈玉衡抱回孩子哄,心底却莫名凉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这个虞妃是谁了。
她并不是萧槐特别宠爱的嫔妃,但是虞妃和他一样,都有一个记在自己名下,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萧槐慵懒地躺回龙椅里,自顾自对沈玉衡说:“其实朕也知道,深宫里的嫔妃一定很寂寞,朕陪不过来,自然该让贤。
”
“虞妃产子颇为辛苦,朕也难免不心疼,这才多少天,他们果然就……”
沈玉衡脸色渐渐僵硬,萧槐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