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御书房
御书房内,九龙玺沉甸甸地压住奏折的边角,在龙案上投下一片阴影。
永嘉帝面色阴沉,缓步走到沈砚身前,指尖轻轻在她喉结处流连,声音低沉而冰冷:“好精巧的易容术,连朕都骗过了。
”说罢,他猛地用力,撕开沈砚脸上的假皮,动作粗暴,仿佛要将她最后的伪装也一并扯碎。
“顾晚晴若活着,也该有你这般年纪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追忆,却又透着无尽的寒意。
沈砚心中一凛,袖中银丝如灵蛇般瞬间缠住帝王的手腕,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永嘉帝的眼睛,声音坚定:“陛下可知顾家灭门前夜,先帝收到过八百里加急密报?”说着,她故意松开手,让《璇玑局》残页缓缓滑落,目光落在案头的肃州请安折上,“就像您此刻案头的肃州请安折。
”
永嘉帝下意识地看向请安折,只见折子背面,隐隐透出一个用朱砂画就的狼形图腾,那正是北狄皇族的印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在眼底翻涌。
他猛地抽出佩剑,朝着沈砚挥去,剑风呼啸,带着无尽的杀意。
沈砚反应迅速,旋身抽出梁上悬着的尚方剑,双剑相击,迸出耀眼的火星,在昏暗的御书房内一闪而过,照亮了屏风后萧景珩那阴鸷的面容。
“陛下小心!”萧景珩突然从屏风后扑出,以身挡剑,动作迅猛,仿佛毫不犹豫。
锋利的剑尖瞬间刺穿他的掌心,殷红的鲜血飞溅而出,溅落在《璇玑局》上。
奇异的是,残页遇血显形,竟缓缓浮现出先帝遗诏:“传位于七皇子景珩……”
午时·东暖阁
东暖阁内,沈砚眉头紧锁,专注地为萧景珩包扎伤口。
她动作轻柔,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他腕脉中竟藏着两股相冲的真气,这一发现让她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窗外,炮烙刑的焦臭味随风飘来,刺鼻而又令人作呕,沈砚微微皱眉,突然开口:“王爷这招苦肉计,连三日枯的解药都算进去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眼神紧紧盯着萧景珩的表情。
萧景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反手将她按在药柜前,动作干脆利落。
染血的绷带垂落在她颈间,带着丝丝凉意。
“沈姑娘不妨猜猜,此刻刑部大牢里烧的是真尚书还是替死鬼?”他的指尖轻轻掠过她锁骨处的毒斑,眼神幽深,让人捉摸不透,“就像你猜不到,那封遗诏……”
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个带锁的玉匣,沈砚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当她打开玉匣,发现里面竟是被调包的状元卷!她双手颤抖着展开卷轴,瞳孔瞬间地震,因为父亲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填满了空白处,详述当年如何为东宫掩盖肃州案!
“好精巧的璇玑局。
”萧景珩突然抚掌大笑,声音在阁内回荡,“沈尚书用命布的棋,原来落在这里。
”他神色冷峻,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七星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顾家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换的棋眼,该收官了。
”
未时·诏狱
诏狱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沈砚面色凝重,手中握着淬毒的银匙,静静地看着萧景珩审讯吏部尚书。
烙铁狠狠地烫在尚书的旧伤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尚书痛苦的惨叫,在诏狱内回荡。
萧景珩忽然转头,对着沈砚轻笑:“沈姑娘可知,令尊临终前给本王写过信?”说着,他轻轻一扬手,一张泛黄的信笺缓缓飘落,落在血泊之中。
沈砚的心猛地一揪,她连忙俯身捡起信笺,熟悉的字迹力透纸背:“……小女知微,托付王爷……”她的眼眶瞬间湿润,心中五味杂陈。
沈砚突然挥剑斩断尚书身上的锁链,动作决绝。
可就在铁门洞开的刹那,她却僵在了原地,脸上的震惊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