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的好也如流水,昔年她可?以向季砚许下?一生的承诺,转头也可?以放下?。
相依执手,相伴不离,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她好像从未得到?过,又或许曾从他身上看见过,感受过,可?她分?不清,看不明,参不透。
或许,她并不懂得爱,再也想象不到?爱真正的模样应是如何。
“我的雁雁,是世?上最好的小娘子,自然是令人心悦的。
”季砚稍顿,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将茶水递给她,几乎没?怎么思忖,便这般郑重道,“有惊绝风华的美貌,有善良柔软的心肠。
”
真和虞黛说的差不多,还被?夸漂亮了。
晏乐萦笑了起来,她想,季砚自然是很了解她,她喜欢被?夸好看。
如此说倒也没?错,她以为这便是全部?,刚要?说话,又听季砚继续道:“有隐忍蛰伏的耐心,有大雁南飞的坚韧,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
这下?,晏乐萦有些?怔住了。
良久,她不再能开口?,原本也只?是想说两句活络的话而已,她感觉自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眼前?蓦地酸涩起来,又不敢问他。
避开他灼灼凝望的眼神,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温暖干燥的大掌再度托起她的脸颊,包容了那些?湿润泪水,缱绻的吻便一个个落在?她脸上,直至她渐渐停止啜泣。
他一遍遍轻哄她:“雁雁,不哭了。
”
“要?不要?替我涂丹蔻,你不是想涂么?”而后,她又听见季砚问她,依旧是安抚。
晏乐萦的泪水止住,却还有些?愣,“你还在?这里备了东西呢……”
季砚嗯了一声。
可?是苦涩的泪好似再度牵扯出了心口?的疼,尽管她用的毒药少,甚至哪怕她提前?服了解药,可?断肠草的毒性太烈,她疲惫地摇了摇头。
“改日吧。
”她轻声道,又环顾四周,似乎想将今日,乃至昔年发生的一切都?好好记住。
然后她看着他,“我累了,哥哥……可?以背我回去吗?”
明明只?有最后的一段路,明明那么短,她却已经难受到?走不动了。
季砚自然不会拒绝晏乐萦的要?求,这是他爱过也恨过,却依旧一直想将她捧成掌中?明珠的小娘子。
他俯下?身,将晏乐萦背在?背上,却忽然发觉她的身体?很轻,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明明她一直在?他身边,明明这就是他想要?的……为何一切会变成这样?
季砚垂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抓紧了。
”他轻声嘱咐晏乐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