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潮声微涌,面前的俊秀郎君眼底也倒映着河面的波光,涟漪在?那双澄然乌黑的眸中一点点荡开。
晏乐萦默然片刻,险些被他这副模样逗笑,面上却不显,而是佯装思索,顺势问道:“你指什么?”
季砚抿唇,“你先前说过?,会?原谅我。
”
事关此事,这半月从江南到?京城,乃至他都在?宫中待了几日,一直没有问她?。
晏乐萦自那日后,也没有再提。
季砚不再似从前那般,非要偏执地向她?讨要个结果。
只是临到?她?要再度消失在?他眼前,藏匿于心底依旧爱之深切的情绪,才叫这句询问再也忍不住。
晏乐萦凝视了他片刻,勾唇轻笑,声含娇意:“这个嘛……你也晓得,我一向说话不算数。
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不是说会?一直纵容我吗?”
季砚只是定定望着她?,一时并未应声。
可他目色灼灼,倒叫她?面上微烫,好似已被他看穿心思般,只得犹自轻咳,掩饰那分倏然升起的不自在?。
而后,她?听见季砚道:“对,雁雁,我会?一直纵容你。
”
这下轮到?晏乐萦怔住,眼前
??????
忽地浮现出昔日许下这个诺言时的场景。
那日,温泉氤氲了青年清俊的眉眼,可她?却仿佛能从迷朦水雾中一眼看穿他的情深意切,一直一直,从未改变。
此刻她?也能瞧见季砚澄然眸间的涟漪。
那圈圈涟漪本为河中水纹,却收入他眼中,又倒映她?心底,渐渐地,涟漪成了一层又一层的浪潮,心绪高?涌,难以磨灭。
她?垂眸,朱唇翕动,倏然提了件状似题外话的事:“那日,其实我听见你与虞黛的对话了。
”
季砚眉角轻动。
他于四年后才再度见到?晏乐萦那位表妹,从未与之单独说话。
晏乐萦指的对话,是四年前。
她?假死那日的事。
“天长地久有时尽……”晏乐萦心绪复杂,起初只是淡淡看着他,而后又忍不住越陷越深,变成了久久凝视他。
那一日,她?假死脱身?。
先消失的是视觉,眼皮沉重得像压着千钧,还心知哪怕睁开也无济于事,她?的眼前是一片虚无的黑暗,然后是触觉、嗅觉,她?不再感到?疼痛,也不再感受到?一切混杂的气息。
无论?是尖锐刺鼻的血腥味,还是仿若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梅香。
她?感觉自己正在?离季砚远去,感受不到?他的温度,自然也感受不到?他的怀抱,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