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她轻声道。
可?季砚久久凝视她,他分?明瞧见了她清眸间的薄薄水莹,想抬指替她抹去,甚至想亲吻她,恨不得替她含下?那些?酸涩的泪,可?不知怎的,却有些?无?力。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突然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握得太紧?
是否是自己心中?聚积的爱与恨太多,说出来的却太浅?
“雁雁。
”再开口?,心也变得苦涩起来,他温声问她,“还想去哪儿看看?”
晏乐萦说去玉衡苑。
初回宫之时,她对那儿是恐惧的,那里有太多太多属于彼此的往事,可?是情意已经被?磨灭,她总觉得季砚在?强迫她记起。
可?或许她有了新的决断,心中?竟然又生出些?怀念,八年过去,她还想再看看曾经的那八年。
季砚应了下?来,他们携手走着,晏乐萦落后他一步,便侧目看他。
他果然很快就慢下?步伐,直至与她并肩而立。
又很像小时候。
若是没有那些背叛……此刻,两人竟同样心想着,他们本该像如此一般,执手幸福地走下?去。
待到?了玉衡苑,晏乐萦已经稍稍有些?累了,心口?又开始闷疼,还倏地有些?反胃。
但她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她心知今夜会痛得更甚。
她可?以忍,因为就这样留在?宫中?,比之如此更加痛苦。
此时却难得心神松懈,季砚忽然起了兴致去取茶具,说要?亲手给她煮茶。
晏乐萦一怔,调侃的话说了出来,“我刚回宫的时候,阿砚哥哥还要?我给你煮茶呢。
”
季砚静坐于凉亭之中?,朝她招了招手。
风未止,萧瑟落叶翩跹而下?,有一刻晏乐萦眸色飘忽,以为是青梅树的落叶,树下?的昳丽郎君一袭玉色长袍,丰神俊逸,疏朗灵秀,像极了当年的少年郎。
她缓缓向他走去,而后被?他极自然地揽入怀中?,大掌拂过她纤嫩微凉的手臂,他如少时般手把?手教她如何炙、碾、罗、投、酌,将一壶好茶烹煮出来。
晏乐萦渐渐又觉得眼睛酸涩,却听头顶传来清冷却稍显揶揄的音色,季砚笑着,“当时你煮出来的茶,着实一言难尽。
”
“……”
“还好才饮一盏,茶便洒了。
”
晏乐萦有被?气到?,没?好气地反驳道:“这么繁琐的煮茶方式,我不喜欢才没?认真学的,可?我做其他事也很厉害的,小时候还给你涂蔻丹呢,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手上五彩斑斓的,多好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