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城门,“这要如何进”
她话还没说完,城门震动,伴随巨大的声响,护城河前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城门也应声缓缓打开。
“阙加!”黑夜里,阿爹遥遥呼唤她的名字,在队伍的最末端。
兜帽女子率先踏上木桥,随后在桥上勒马,马车驶过桥面,木头发出沉闷的声响。
先头的车架很快没入城门后黑暗之中,阙加第一个踏上木桥,站在兜帽女子的对面,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等着车队,和乌桓族人,进入阳乐城。
阙加再次抬头,星夜被高大的城墙挡住了光亮,她被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中,她咽了口唾沫,从衣袖里,摸出涂满火油的木棍。
火油的味道混合着车架上货物的刺鼻气味,车队从她身边经过,车夫的眼睛很亮,全然不见白日里的懒散,仿佛草原上夜行的狼。
蹋顿守在队伍后方,是最后一个上桥的,他和桥上的阙加对视一眼。
一声轻响,是燧石碰撞的声音。
火星掉落在木棍上,一瞬间阙加的外袍窜起一条火龙,明黄的亮光乍现,令她短暂地失明。
“阙加!”
啊,是阿爹在唤她……
阙加感觉不到火焰烧灼的痛苦,亮光来自四面八方,不是她手里的火把,也不是她的衣袍,而是
整座城墙。
“放火!烧!烧死他们!”
突然的亮光让蹋顿睁不开眼,他明白事情已经败露,但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发出攻击的命令。
蹋顿一甩木棍,沾了火星的火把瞬间点燃,与此同时,城门上方亮起的火光将天空映如白昼,火光间,是无数士兵张弓搭箭,瞄准城墙下方。
城门内,那架带厢马车被火把围在中间,乌桓士兵被人绑缚双手,压到马车前,车内,一个身着文官服侍的男人走下车架,喊出了他的名字。
“乌桓单于蹋顿!”
“束手就擒吧!”
“阙加”蹋顿骑在马上,脖颈间暴起青筋,“随阿爹一起,冲进去!”
跨下的战马痛苦地抬起前蹄,将主人率落在地,阙加的整个外袍,都被她浸上了火油,她听见阿爹唤她,用已经没有了知觉的双手,艰难地向前爬了两步。
痛感在烈火之中,从四肢百骸蔓延,侵蚀着她最好的意志。
好痛,她想哭,想叫,可她发不出声音。
阿爹,我好痛啊
一支羽箭自桥对面飞射而来,正中阙加的肩膀,力道之大,将她整个人带入了护城河中。
蹋顿顾不上回头,又是一支羽箭自城墙上方射下,随即是无数道箭矢,雨点一般,精准扎入蹋顿身前的桥面,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