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那边,山坡上那间屋子就是。
”
“多谢。
”
“小事小事,哎,女郎买银镜不,悄悄告诉你,我在城里工坊有熟人,拿货比城西珍宝庄还便宜!我是看你面善才告诉你,来,看我这担子里”
“……”
“不用,不用,多谢。
”杨布连连挥手,快步走开了。
货郎耸耸肩,不甚在意,重新挑起货担,吆喝起来。
“银镜、铜镜,工坊直销,一百九十九钱!只要一百九十九钱!”
伴随着货郎的吆喝声,杨布按照指引,往山坡的方向走。
工坊直销,拿货便宜?
或许回去她可以此为专题做一篇报道。
月前时文报的主编许劭找到她,说她最近产出质量不高,批了她三日的公休,让她调整一下状态,还说如果想要外出采风,报社可以报销食宿花费。
她心不在焉,本来已经做好被斥责,甚至被除职的心里准备了,没想到许主编非但没生气,还关心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许主编待她着实不薄,只是她不敢承情。
许劭不止一次向她暗示求娶是原因之一。
杨布是孤儿,和她同一批格物院出身的孤儿们,有不少成亲的,包括阿朗她从谯县格物院开始的同窗。
去岁她参加了阿朗的婚宴,阿朗的丈夫是阳翟格物院的五期生,比她们小两岁,两人都在工部任职,此前并不相熟,去岁工部几个大工程做下来,两人一起连续通宵,就此结下堪比同袍之情一般的过命交情。
彼时,所有人都认为,阿朗的婚姻是幸福的,夫妇一同上下朝,卿卿我我,羡煞多少同僚。
杨布去岁也是这么认为的,尽管她感怀过去,婚宴当日痛哭了整整一晚,第二天起来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但那也仅仅是为新人彼此的抒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