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熟睡着,脱下的外罩只盖在他的胸腹处,一卷木牍掉在地上,展开的尺牍上写满了墨字。
屋内十分安静,能听见少年绵缓的呼吸声,刘备站在门口,也不觉放缓了呼吸。
视线转向榻的另一头,那里放着一张高脚的书案,案上不见笔墨,只有各种各样的木头块,还有一个和前日在院中看到木轮,形状一样的缩小版。
关羽比刘备高一些,垫着脚在刘备身后,也往门缝里瞄,刘备往后退,差点和他撞上。
“我们就在外面等。
”刘备一面整理衣冠,一面有些心虚地看向院中劈柴的青年。
方才已经停下的劈柴声,又再次响起。
……
“诸葛使君竟然如此年轻!”关羽还有些难以置信,又往屋子里望了一眼,轻声惊叹道,“听那女医说的,我还以为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
”
刘备也回望门内,见榻上的少年咂了下嘴,手在后背无意识地挠了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
院内劈柴的声音又停了下来,刘备拉着关羽走到院子的角落,“嘭”的一声,一块木头被青年一劈两半,刘备又拉着关羽走远了一点。
两人在院子里一直等了太阳西斜,院子里的柴都被劈完了,青年趴在木柴堆上打瞌睡,关羽靠着树闭目养神,刘备则在院中来回踱步。
屋子内突然传出了动静,刘备抬头,只见少年赤足走出了屋子,头发披散着,见到他明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低低道了一声“失礼”,转头又进了屋子。
没过一会,当少年再次出来时,他已经束好了发,头裹麻布巾帻,足踏一双草履,恭敬向刘备行礼。
“刘使君。
”
刘备大喜,没有受礼,而是热情扶住对方:“诸葛先生知世间有刘备邪!”
诸葛亮诚惶诚恐:“刘使君年长于亮,亮当不起一声'先生',使君唤我的字,孔明罢。
”
刘备拉起诸葛亮的双手,言辞切切:“孔明先生!”
诸葛亮“呵呵”一笑,没再纠结称谓,解释道:“平原郡为泰山郡唇舌,平原县令刘使君善待百姓,治理有方,我初到莱芜,本郡郡守纪延使君就和我提起过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