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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宁亲自将人扶起来,温声道:“你不必紧张,本宫与闻大人也算熟识,你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深更半夜的,自然不能放你在外头受冻,用过晚膳没有?这是厨房刚做的点心,先用两口垫垫肚子?”
裴邵已经用完食,这会儿坐在上首的另一把椅子上喝着热茶。
程慕宁温柔小意的语调能让人放下戒备,裴邵从前在她的圈套里尚不明了,如今跳出来看她这样哄骗别人,便能察觉她真体贴和假体贴实则是有细微不同的,只是身在其中的人难以分辨。
那边杨云衫显然已经放松警惕,悄然抬了下眼。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接踵而来的是自行惭秽的颜色,她倏地掉下眼泪,说:“我不饿,多谢、多谢公主。
民女只想见闻嘉煜,可我打听了好几日都没问出他的住处,不知公主可否让民女见他一面?我真的与他有过婚约,不是胡言乱语。
”
程慕宁缓慢落座,也给她赐座,说:“闻大人如今是御前红人,身份尊贵,我的确不能将来路不明的人随随便便就往他跟前带。
你说你与他有过婚约,不知可有什么证据?”
杨云衫没有坐,闻言猛地一抬头,“有。
”
她擦掉眼泪说:“有的。
”
杨云衫怀里的包袱已经湿透了,她就地翻找起来,里面竟是好多书信和手稿,上面的墨字都被雨水晕开了,但勉强还能看得清字迹,“这些、这些是我与他往来的书信。
”
银竹将其呈给程慕宁,程慕宁翻看了几页,又递给裴邵。
她想了想,吩咐银竹将上回公主府修缮完毕时工部递呈的折子找来。
这折子正是闻嘉煜写的,程慕宁当时心中还暗赞过这人写的一手好字。
两种字迹放在一处比较,区别显而易见,前者温润内敛,后者多少有点张扬露才的意思了。
程慕宁与裴邵递换了个眼神,她当下不显露颜色,只按下了这叠书信,说:“你方才说你与他有过婚约?那究竟是有没有婚约?”
杨云衫抿唇,低下头说:“我与他两家父母原是旧识,定的也是自小的婚约,可他少时家道中落,搬去了书院,我娘她……看不上嘉煜,便口头取消了婚约,想要给我另定人家,可我与嘉煜是两情相悦。
”
说到这里,她哽咽道:“我背着家中与他继续往来,说好了待他考取功名后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