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愈发放心不下,骑马追了上去。
然而裴邵早已没了踪影。
那马蹄举步生风,过往街景只余残影,马背上的孟佐蓝半路就不吱声了。
到了丹凤门,孟佐蓝看着神色如常,实则三魂已经丢了七魄,下马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裴邵却还稳稳当当,伸手扶了他一把,“太医可还好?”
孟佐蓝双目无神,腿还在打颤,呐呐道:“还,还好,多谢,多谢……”
守门的禁军前来探查情况,裴邵示了腰牌命人放行。
孟佐蓝僵硬地朝裴邵躬了躬身,道:“今夜幸得殿帅相送,公主病情要紧,下官便不耽搁了。
”
他说罢急匆匆迈进宫门,逃难似的,几步的路程自己绊了自己好几脚,奈何转头一看,裴邵竟还不慌不忙地跟在身后。
他惊道:“殿帅这是?”
裴邵面不改色,“此时已过宫禁,后宫不可久留,我疑心天黑路滑太医又要走岔路,耽误了公主的病情是小,犯了宫里的规矩是大。
”
听着像是好意,孟佐蓝也不好反驳,只好承情道:“那就,那就有劳了。
”
只是这一路裴邵也没说话,像是一道鬼影跟在后面,孟佐蓝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心里忍不住打鼓,脚程都跟着加快了些。
此时,扶鸾宫里灯火通明。
程慕宁脸色苍白,疼得侧身蜷缩,但她惯是能抗的,抿着唇瓣一言不发,倒是红锦急得团团转,一把掀开珠帘道:“孟太医怎么还不来?快叫人去催催!”
纪芳也候在帐外忧心如焚,他踮脚往里偷觑一眼,迟疑地说:“我记得三年前公主这胃疾已有好转,怎么今日看着越发糟糕了?而且这趟回京,公主的身子好像也大不如前,都快入夏了还穿着丝锦。
”
红锦没好气道:“废话!要不是圣上”
“红锦。
”银竹警觉地打断她,又对纪芳道:“邓州苦寒,公主身子娇贵,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
作为圣上派来的人,纪芳也不好再说邓州的事,悻悻道:“我去看看炉子,热水兴许烧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