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德文希尔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偏过头伸手僵硬的挡住对方眼前的光:“闭眼休息一会,眼睛累了。
”
好像听进去了,那双干涸的眼慢慢闭上了:“我,记住了,抱,歉,对不起。
”他喃喃自语着道歉,对不起像是个能让他安心的咒语,连入眠都要挂在嘴边。
这个宽敞的病房此刻狭小的连氧气都不充足。
罗素从那句道歉之后,到出门都再没说一句话。
对不起那三个字划在他心口上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一个换做别人日后都记不起来的节点,他蓦然明白温软在他这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明白的瞬间,巨大的痛苦也随之而来。
医生来查房交接:“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能用手生扯腺体的人。
”他看着温软陷入沉睡之后的各项指标,故意大了点声音:“腺体本身就比别的地方更敏感,更别说是这么一块新生的嫩肉,扯下来的时候一定是用了毅力,下定决心要做这件事。
”
罗素喉咙上下滑动,他的口腔干涩,没有一点湿润只是空气割了一下嗓子:“有多疼?”医生想了想:“生育是十一级的话,摘除腺体是九级,而扯出大概是十二级,是可以把人疼昏的程度。
”
温软没昏,他看着上将和公爵,用手扯出一半的腺体的。
他为此做了手术之后还在说对不起,alpha转换enigma,易感期发作,抽取腺液,又拼命打了一架一连串的操作之下,罗素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他的视线摇晃降低,最后的影像是德文希尔沉重的身躯向他砸过来的场景。
第86章八十五
一个卑弱的垃圾85
那夜有多兵荒马乱到底是过去了,温软在修复液里躺了几天倒也是能坐起来了,只是腺体这种后世纪人类进化的部位至今在现代医疗中还存在着秘密,只能让它自己一点点修复,护士今天刚刚给他换了药:“恢复的挺好的,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
这是摘除腺体手术,护士小姐姐还贴心的安慰他:“我们科最好的主任给你缝的针,等拆除后再好好摸药是不会留疤的。
”温软大眼睛眨了眨对她又笑了下,护士小姐姐就开心的收了东西出去了,这是她遇见过最温柔的伤患了,换药打针吃药从来都很听话,只是性格有点内向,不怎么说话,表达谢意却会看着对方的眼睛笑,整个人又乖巧又听话。
很难想象会有人不喜欢他。
德文希尔和罗素都不是什么闲人,很少有能够一起出现在温软面前的时候,只是当温软麻醉退去第一次清醒时,两个人都心照不宣衣着整齐的守在温软床边,之前互殴的狼狈一点都看不出来,冯或范教授才懒得再搭理这两个人,调取了温软的数据又勘测了一些身体指标扭头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俩任何一个。
德文希尔不露神色肩膀撞了一下罗素,然后向前两步刚想问:“要不要喝点水?”躺在床上身体还不怎么能动的温软下意识的久仰了一下头,牵扯到受伤部位整个人都闭上了眼差点要昏过去的难受样子。
德文希尔向前的动作立刻僵在那里:“我,我不过去,你别动了。
”他说出来这话的时候还向后退了几步,他在家受了霍华德的培训,话赶着话连口喘息的时间都不给罗素插:“我错了,我之前所有做过的一切都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我,我喜欢你。
”
他紧张的像是小学生站在军旗下,手指一会摸着裤线一会握拳,像是第一次参加考核的军犬,紧张又无措,霍华德教给他的那些长篇大论因为紧张他一句都没想起来,只记住了两条要点:“一,道歉。
二,表明心意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