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怅然一笑。
“父皇,今日再看,您也不过是个满怀私心、多有不堪的庸常之辈罢了。
”
“王爷!”
福顺低呼出声,不愿听到赵怀朗如此诋毁盛帝。
盛帝呆怔过后,亦惊怒地瞪圆了眼睛,发出了呃呃声响。
赵怀朗面上却满是释然,摇了摇头:
“往日,是孩儿心怀孺慕,敬您爱您,才觉着您熠熠生光,伟岸如山。
”
“如今瞧来,不过是孩儿心中妄念,为您镀上了一层光,仅此而已。
”
“此番离宫,父子恩情尽断,当是......余生不复相见。
”
赵怀朗说着,缓缓后退两步,稍显踉跄地在榻前跪下,叩首扬声:
“庶民赵怀朗,拜别圣上!”
咚咚咚
三个响头过后,赵怀朗撑地起身,拉过甄含宜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福顺惊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盛帝满脸骇意与惶恐交织,呜呜呃呃叫了起来,可是,他连偏头最后看一眼赵怀朗的背影,都有心无力。
良久,盛帝喊得累了,殿中复归无声。
他定定望着头顶幔帐,再次闭目,没有眼泪,只是面上一片死灰。
散朝后,沈征胜与陆永渚还有诸位重臣又去了御书房。
此番朝局动荡,盛帝身体抱恙,不能理政的消息必定很快就会传开。
如此节骨眼,难保漠国不会趁虚而入,侵扰北地边境。
昨夜沈征胜、陆永渚就此事已商议过了,故而眼下在御书房,也正是为了此事。
诸臣闻言已连连点头。
到底是二位将军思虑周全,国土可万万不得有失。
诸多事宜商议过后,众人从御书房出来时,已近正午。
陆永渚走在沈征胜身旁,犹豫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