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喊她跟上。
去不去呢?月圆犯了两难:菜秧要紧,还是脸面要紧?想了想还是去山上走一趟,说不准燕覆早就离开了无想山,往更高更远的地方去了呢。
她打定了主意,沿着山路往上去,到了山房门前,檐下的灯依旧旋转着,只有一点光色。
菜秧在这里却似乎如鱼得水一般,进屋蹿了一圈,又往院子外的山溪蹿去,月圆追上去,视线追上了菜秧的尾巴,拨开绿油油的藤蔓和树枝,她看见一片瘦窄又清澈的溪,水里投影了一只半弯的月亮,和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子。
真好看啊,月亮也没有他的颜色好。
他从溪水里向上走,托拽了一整个山溪的清澈之水,水珠从他的手臂、腰腹向下滚落,再依依不舍地回归山溪,半弯月亮在他的身后发着光,为他镀了一圈金边。
菜秧头一个跃了过去,像是迎接他的上岸,燕覆抬头,视线撞上了月圆,不过微晃一下,便移开了目光,往山堂里去了。
真糟糕啊,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已经看了两次燕覆洗澡,若是寻常人的话,这个时候就要报官了吧?
月圆觉得很沮丧,眼见着那只惹祸的猫儿在院子里卧下了,她招招手叫它过来,猫儿却不理,就在月圆考虑要遗弃这只猫的时候,燕覆从正房里出来,换了干净的澜袍,走到了藤椅上坐下。
“过来。
”燕覆看着她的方向说话。
月圆的心一晃,推开了篱笆门,走进了山房,然而院子里趴着的猫儿却也同步扬爪,蹿到了燕覆的藤椅边卧下。
原来他在叫猫儿过去啊?月圆挠了挠鬓边,只觉得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像在调颜色做画似的。
“你别误会,我来找猫儿。
“她指指那只认贼作父的猫儿,“它叫菜秧,是我养的。
”
燕覆抬眼看她,眼神平静,“我知道。
”
好像没喝酒,或者是还没有开始喝酒。
月圆觉得没有喝酒的他很可亲,心里的忐忑一扫而空,脚步轻快地向他走近了几步。
“我不是来找你的。
”她再次强调,却自顾自地坐在了他藤椅的边上,“夏天都要到了,你还不走吗?”
她做好了他不搭话的准备,甚至看着他手边的酒坛,想讨一碗酒来喝,可他竟然开了口。
“你走我都不会走。
”
月圆咦了一声,歪头看他,“你今天很可亲,心情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