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会走。
”月圆认真地说,她看了看灯火之外黑压压的山、远处的村庄,“我一定会走。
”
“所以你不在乎我是谁。
哪怕我是从黑虎牢里逃出来的死囚,你都无所谓。
”
也许是酒水未温,使燕覆的声音也显得微凉。
月圆认真地听着,眼神里却有质纯的天真。
“我不在乎,哪怕海捕你的文书贴的全天下都是,贴到了我的脑门上,我也不在乎。
”她想了想,又说,“我会千方百计地帮助你逃跑。
”
燕覆笑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酒席到了散场的时候,因为雪藕要同月圆一起出门,所以葛婶子和善儿索性睡在了这里,羽娘则宿在了另一间屋子。
在门前等了半个时辰左右,一辆黑榆木的马车缓缓驶来,驾车的人向外一笑,不是萧员外又是谁。
原来萧员外还会驾车啊。
雪藕扶着月圆上了车,自己则坐在了萧员外的身边,笑着打趣他:“萧员外,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要为郎君驾车啊?”
萧固甩了下马鞭,十分有腔调地吆喝了一声,这才同雪藕乐呵呵地说起话来。
“等你变成了有钱的小娘子,你还给你家姑娘做饭吃吗?”
“那是自然。
到时候我家姑娘想吃什么我做什么,我还朝里头加菜呢!”雪藕也乐呵呵地说,“不过,我家姑娘有钱了,我才能变有钱,我得跟着她呢。
”
“那不就结了,小老儿再有钱,也还是我家主人最忠实的仆人。
”
雪藕听着萧员外说的话,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帐帘。
随着马车的驶动微微晃动,从中间裂开的间隙里望过去,燕家郎君坐在车窗边上,那双交握在桌上的手,颜色白皙,骨骼修长,再往上看,他不言不动的样子,自有一番矜贵。
从前没细想,眼下再看,全天下能使宦官为仆的人,必定与天家有关,燕家郎君,究竟是什么人呢?
雪藕不敢往下想,视线向前,马车行进的方向是向北,萧员外驾车有一手,雪藕困倦了,趴在膝盖上眯了一会儿,再醒来,却看到了金陵城的大驯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