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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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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医生今年四十二岁,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家庭医生,沉家的孩子从小有点头昏脑热,都是他来看诊。

     他拎着一只小巧的银色医药箱,在客厅等候。

    人未开口,身形已先起。

     沉纪雯见他,略一点头,侧身让出通道。

     “张医生,这是安仔。

    ”她语气简洁,没有多余寒暄。

     张医生扫了眼少年脸上的伤,“先去房间检查吧。

    ” 他们一前一后走入房间,沉纪雯没有跟进去。

     陈安被安排坐在床沿,毛毯搭在膝上,身上的外套已脱下,只剩衬衣,方便诊治。

     张医生先为他检查了眼伤和擦伤,又细致地触诊肋部与手腕。

     他声音平静而规矩:“左眼眶淤青较重,不过没有裂口,不用缝针;肋骨可能有轻微骨裂,要静养,避免剧烈动作;左腕脱臼自行复位了,手法还不错,不过韧带有损伤,短期内不能用力。

    ” 陈安坐得笔直,除必要配合,从未多问一句。

     张医生边处理伤口边道:“我留一些抗生素和退烧药,今晚若出现低烧属于正常反应。

    你小时候应该受过不少伤,耐受度比一般人高。

    但若体温超过三十九度,必须立刻通知我。

    ” “明白。

    ”陈安点头。

     张医生没多说什么,收起药箱起身:“明早我再过来看看。

    ” 沉纪雯送他到下楼。

    张医生离开后,她站在楼梯口望了一眼楼上,对佣人:“三小时后送一杯温水上去。

    ” “是。

    ” 夜深。

     陈安躺在床上,身上的痛经时间发酵,仿佛在骨缝里生了根。

     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直到感觉浑身汗湿、额头滚烫,意识游移不定。

     发烧了。

     他翻身坐起,动作迟缓,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起,沉重又混沌。

    他撑着床沿起身走到书桌,找到张医生留下的药瓶和温度计,测了下体温,已经上了三十八度。

     他把药倒在掌心,仰头吞下,再慢慢靠回床上。

     身上像烧着火,眼皮发烫,手心却冷得发抖。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

     八岁那年也曾烧得不省人事。

    陈娟好几天没回家,药太贵,他扛着最后一口气跑到小卖部买了点散装白酒,用毛巾蘸着给自己擦身退烧。

     相比之下,现在这次简直算不得什么。

     这次有药,有床,有干净的房间,已经好太多了。

     陈闭上眼,把额头贴向手背,呼吸轻浅。

     他知道自己撑得过去。

     果然,到天快亮时,烧开始退了。

    他出了很多汗,后背衣服都湿透。

     但他没有动,任汗水浸湿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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