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地甩开他。
摸出新款的智能手机,他一屁股坐在旁边家属陪护床上,开始玩游戏,“快点吃,老子困死了。
”
“你回去睡吧,”左轶说,“有护工。
”
“被老子赶走了,”陈晟声音激烈地玩着赛车,“傻不拉几像块木头。
”
他冷笑了一声,“你那妈真是个玩意儿,儿子脑瘫了,请个护工就走了。
”
“……”离脑瘫还远的左医生默了一会儿,低头含了口热粥。
很暖,咸淡适中,口感温纯,是用小火守着熬的。
左轶想像陈晟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骂骂咧咧守着锅的样子,低头又舀了一勺。
“给老子全吃完,敢剩一口,脑浆都给你揍出来。
”陈晟专心游戏,并且按照小陈医生的建议,随口“温和”地劝他。
“……”
左轶在激烈的游戏声中,沉默地吃完了那一大碗热粥,保住了自己危险的脑浆。
胃中温热、僵硬的手脚都觉得暖和了一些,他摸索着将碗放上床头柜。
陈晟把手里那圈跑道冲刺完了,才丢下手机过来,悉悉索索翻柜子,然后扔了一套衣服在他身上,“去洗澡。
操,你妈真会挑,尽拿老子衣服。
”
左妈妈随便拿了几套挂在衣柜最显眼处、看起来宽大的运动款,并且把下面柜子里一溜整整齐齐的内裤也给带来了都是陈晟的。
左轶抱着那团衣服,赤脚蹬了一番拖鞋,终于在床尾踩中它们,然后摸索着下床往厕所的方向晃。
在木着脸撞了一次白墙之后,被骂骂咧咧的陈晟拽起胳膊、直接拎进了厕所。
高级病房虽然带单间厕所,设备还是简陋,水管有些锈迹,墙上也不见得干净。
陈晟看不得他僵尸一样慢吞吞摇晃、还老往墙上靠倒的样子,一把抢了蓬蓬头,“站直!”
他像摆弄大型木偶一般,把左轶转过来转过去,上上下下刷洗了一遍,只有头没碰。
末了浴巾往他身上一扔,“自己擦,衣服在架子上。
”不耐烦地出了厕所里头热气蒸腾,水汽和汗水湿了他一身。
过了许久,左轶才穿着一身松耷耷的T袖短裤,摸摸索索地出来。
陈晟见他走路犹犹豫豫地,又不像单单因为看不清,“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