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抱怨工作与老板,但其实只要我愿意,我自己就可以成为一家新公司的老板,只要祈求就好了,但无节制地被满足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情。
]
[而……可笑的是,我们“离开这艘船”的欲望和“自杀”的欲望一样,都仿佛被人工抹除了,这里的生活就变得越来越没有意思,唯一有意思的就是不确定的结果,毕竟,即使是神,也没办法让一颗骰子同时呈现六个数。
]
江淮轻声说:“因为它虽然能掌控结果,却不能改变制定好的规则,它本身就被规则束缚着。
”
[你居然用“它”……]汉斯的声音低若呓语,[不应该是“?k”吗?]
[所以,即使我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我也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可却感到很疲惫,就算活着回到现实,我还能获得正常的人生吗?活着的一切都体会过了,我只想尝试一下怎样才是死亡,死亡真的像那些文艺的书籍形容的一样吗?永恒的平静,黑色的安眠,那就是我无数次许愿也无法获得的,我渴望的东西吧。
]
[获得自己的渴望而死,那我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
玻璃幕墙上的江淮依旧坐在原地,但画面上,已经有无数人挤到他身边来,他们的身影几乎将一动不动的男孩罩住了。
汉斯在表述完这一通内心情感,就不知因什么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玻璃幕墙上,他盯着那倒影,心中浮起久违的担忧……为了让后来者能爬到前者的身上,那些人将面孔撕扯下来堆叠在男孩的身上,他依旧一动不动,和幕墙外的坐姿一样端正,让汉斯怀疑其实画面里发生的一切其实不会影响到现实,一张他人带血的面皮从男孩的头顶滑落,汉斯看到了那双蕴含着不安与怯弱情绪的漆黑双眼……
“那我也不会劝你,”江淮开口道,“只是,你们可能没有死,但也不一定活着。
”
至于自杀,江淮一点都不赞成,但他知道自己无法对汉斯这种经历者感同身受,他们就像是离开无形的战场遭受了PTSD的老兵,而且江淮并不确定他们能否重新融入社会,甚至也不确定他们是否真正活着……他们可能曾经好坏参半,只是普通人,但看如今“随意更换身体”和“以人取乐”,他们的观念已经扭曲了。
汉斯能够正常交流,不一定因为他正常,而是所有江淮和他正常交流的场合中,江淮都是和他签订契约的上位者。
“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