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做梦呢?区区河西的三四个州便能割据吗?历朝历代河西多少个割据王朝,谁活下来了?河西四个州土地贫瘠,民户几十万,养兵不过三两万,朝廷十万大军来伐,你拿什么抵挡?”
“可你当初推演,突厥、吐谷浑不会坐视不管啊!”李琰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至今想来,王君可的谋划毫无破绽。
“突厥?”王君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以为如今的突厥还是隋末的突厥吗?张公瑾的奏疏朝廷早传给你了,也不知道你看出什么了。
突厥内外交困,国势大衰,朝廷此次发兵,必定是摧枯拉朽,一举击破之。
颉利可汗能支撑到开春就算他厉害。
陛下对战略的谋划从未出错,你既然不懂兵法,就信从他呗,可笑自已还自以为聪明。
你有今日之命运,实属自找。
”
李琰呆滞半晌,禁不住呵呵惨笑,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你真是苦心孤诣啊!如此说来,什么陛下要对付我的那些话也是你恐吓我了?”李琰心丧若死。
“你这人哪,明明智计不足,偏还要自作聪明。
没错,你是建成的余党,可贞观元年陛下杀了李瑗和李幼良,既然把你放逐到了瓜州,又怎么会再杀你?你只是做贼心虚,自已被吓破胆了而已!”王君可嘲笑道,“陛下派我来敦煌,牛进达到肃州,张弼到甘州,根本不是为了对付你。
只是因为陛下知道你手腕软弱,这才派了悍将拱卫在你四周,助你震慑边疆而已。
”
“甘州……也没有增兵?”李琰惨笑着。
“没有。
”王君可干脆地道,“我就是吓唬你而已。
反正你派人去查证往来也需要二十日,我早把你收拾完了。
还有就是……你的使者已经回来了,不过被我截杀了。
”
“原来如此。
”李琰笑得前仰后合,涕泪横流,“你的女儿呢?你把她嫁给我儿子,就只是为了麻痹我,骗取我的信任?”
“你以为呢?”王君可冷冷道,“若不答应与你联姻,你怎么肯信我听我,决意造反?”
“你考虑过她的死活吗?”李琰怒吼,“她嫁给澶儿,便是李氏妇,是我李家的人!我谋反,她会如何?”
“总不至于死了。
”王君可语气淡淡,“为了替朝廷诛除逆贼,我忍辱负重,不惜把女儿嫁给逆贼取得他的信任,我女儿更是含悲忍辱潜入李家,最终我们父女里应外合,一举平灭叛贼。
朝廷怎么可能加罪?必定会赐封表彰才是!”
“那么她的幸福呢?”李琰流着泪。
“幸福?那是什么东西?”王君可道,“人生在世,有权位才有幸福,若是做了他人刀俎上的鱼肉,有什么幸福可言?再说了,她是王氏女,为王氏门阀崛起而做出些牺牲又有什么不可?”
“阿爷,你便是如此对待女儿吗?”鱼藻的声音忽然响起,王君可一怔,就见鱼藻和李澶双双从纱幔后转了出来,满脸绝望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