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
泪珠滚滚落下,顺着掌根流到手心。
无相一把合上簪子,踉踉跄跄起身,离开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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仞利宫,神龛殿。
彩云交织,华光相映,满殿祥和端肃,一派金碧辉煌。
三千神像自立龛中,能仁高居其上,金身千丈,巍峨庄重,不可攀援。
旁边并立空空荡荡的一龛,乃无相观音宝座。
一宫寂寂。
“无相。
”
能仁的声音自四壁响起,如浩荡天音。
“此次劫成归来,功德圆满,可有将你一身戾煞驱尽,修出极乐?”
无相赤脚走到殿中,仍是那身松散的凡间锦袍,青丝如瀑,未显真身,只仰头冷冷环视一圈诸神,最后将目光定在正前方最大的神龛佛像上。
“谢九呢?”
能仁不语。
诸天神暴怒,满臂神龛乍出雷霆之斥。
“顽固不化!”
“凡心过炽!”
“休恋迷途!”
无相扬唇,不动声色瞥向眼尾,睨着那些千百年一动不动的法相金身,只问:“你们算什么东西?”
顿了顿,笑意更深:“一群骨灰泥垢。
”
殿内一时噤声,顷刻满堂惊雷四起,诸神之怒,震耳欲聋。
无相将眼睛转回能仁身上:“还不说话?打算拿他们糊弄过去?”
他听见一声轻叹,雷声渐息。
“无相,”能仁道,“百世历劫,千般缘法,化不出你半点慈悲?”
“至哀为慈,至喜为悲。
”无相紧紧握着手中玉簪,“成劫圆法,我的慈悲生也是他,死也是他。
”
能仁沉默一场后道:“兰因在他,你应咒即解。
”
一切起始都是无相与那颗泥点子的恩怨,观音这等先天神佛,若非自己心甘情愿应下诅咒,旁人再怎么施法加难,都无济于事。
若随便谁拿命对他们下个诅咒就能应验,那岂不是叫他们为鱼肉,万物为刀俎了。
当年泥点子堕入娑婆,宁可自己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也要无相不得所爱,无相那般不屑一顾,缘由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