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想起自己写的单子,想起文喜,又开始怀疑自己准备的东西能不能及时送到姐姐那里。
他想回去,即使人不回去,东西也要给姐姐解闷,兴许心情好了,病也就好了。
窗外滴答滴答开始下雨,林言扭头,仿佛能顺着牵连起来的雨幕一路看到荣国府里。
“姑娘,下雨了,把窗儿关上吧。
”
“你把袍子拿来吧,我披着不碍事。
”黛玉掩住唇,咽一口茶压下喉中痒意。
扭脸见紫鹃欲言又止,于是笑道:“这屋子里一股子药气,可巧叫冲淡去。
”
“再冲淡,可就失了药性。
”到底关了窗,紫鹃又拿袍子给黛玉细细披上,一边一角尽数拢好,闹得黛玉直笑:“裹紧些,裹紧些,你干脆把我搁了笼屉里才算数。
”
“我倒是想,没准蒸一蒸,姑娘病就没了,我也安心。
”紫鹃撇撇嘴,又试一试水温。
“文喜还没回呢?”
“没呢。
”想到这个,紫鹃心里发恼。
可不能在黛玉面前显出来,只恐叫她病中多思:“斐大人的公子中举是大喜事,哪里那么快回来。
”
喉咙里的痒到底发散出去,黛玉咳个不停,叫紫鹃顺一顺,粉红的颜色便从骨子里钻出来,摊开去。
黛玉没再与紫鹃说这烦心的,只是自己兀自望着桌面出神。
手里的青竹香囊绣了一半,该绣叶子的时候她却生了病。
林言是急着回来的,但黛玉不许。
她从前身子就不好,一月病半月是常有的事,难道回回叫他来陪着?
“病里养着,脾气就坏。
从前且不是好说话的脾气,这会更跟个刀子似的。
”
“好端端的姑娘,犯不上跟奴才置气。
”
耳边的话叫雨水打散了,黛玉又咳嗽两声,悄悄推开一点窗。
紫鹃看到了,却只当没留意,背过身去理丝线,直把那件袍子又裹紧些。
于是黛玉放了心,扭脸看雨丝投砸下来,寂寂吊在窗沿上。
倒悬一段景物,最后又支撑不住碎在地,连带把声音也砸破开。
“这是言哥儿指明要给姑娘的。
”
“问问他,旁的姊妹可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