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唉”老账房想数落,可看着自己看大的孩子,多的指责也说不出:“你们在这儿,自个仔细点,别添乱,别瞎称英雄好汉。
”
“唉。
”留下的几个年纪小的应下,老账房这才带着年长的几个离开。
一行行人影也融入进城的潮,留下的几人没急着跟上,回头看去,却连那工笔勾勒的陋屋也不见,入目只有莽莽黄烟。
这样一副图卷若是在京城,富贵之地亦或水墨之地,总有文人墨客愿意做出良诗良篇来称颂黄烟烈马与悬日,又要感念将军辛苦,士卒多劳,最终夹上许多报答君王,建功立业的豪迈情感。
单说是催促心绪的豪景,前段时间的胜仗也催发壮迈。
但秦将军显然悟不到其中所思所感,一门心只是把那混账消息压下来。
审不出,压不住,他不合时宜地联想到北阆的白雪,这些四处散播的消息竟就像是天上飘下来。
冻死在地上,使力气砸开,碎在地上也有痕迹。
再一看自个,虎口都跟着渗出血来。
秦家好歹在此经营多年,似是而非的消息当然动不了根脉。
这边的官员商户也经过几代扶持,再怎样都已经死死绑在同一艘船。
可这样的消息动摇军心,实在是叫秦将军父子都大为光火,处置一批说闲话的,却不敢说还有多少把疑问与动摇藏在心里面。
这些年,此地兵卒大都是周边出身,倒给了秦家更多的便利与安全......只是消息怎么会在这时传开?
秦将军当然不觉得自己是乱臣贼子,他有正统皇帝的敕令,真正不尊皇命的另有人在!
可即便心中怀着这样的笃定,面对这一片不知暗处深浅的巢湖,秦将军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林言到淮越任职先头看是要叫他在苦地方受累,可这时候看,却反而像太上皇一派顺势而为。
反倒是他们当初以为高枕无忧,放松警惕,却忘了淮越也是北上的道路之一......
他那小儿子显然还记得旧日友情,这一段时间频频失态
此时外面昏黄已散,那一段奇异的天象消失不见,这会又褪作见惯了的青白。
人影遮住帐门边角的白光,犹犹豫豫割去一角,帐子里乍明乍暗,亲兵退下,秦将军还在回味那句求见。
有吵嚷声,其中一个正是让秦将军心烦的小儿子。
这声音在营帐外止息,再进来的除了秦家兄弟二人,还有一个却当真是‘许久不见’。
“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