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气,看得紫鹃掩唇直笑。
跟前信匣子里犹摆着异客书信,太上皇显露出一点对林言的试探与重视,他属下的官员自然也乐得多与这个后生问候。
黛玉这边也收了些夫人道恼,其中一些在京城中便多有交流。
现今拿来的料子是预想中的色彩,黛玉一一看过,嘱咐凝儿记下与学塾那边的话以后,便转头问起外面的风闻。
学塾中的织女都是淮越的女儿,百姓里发生过什么都绕不开她们的口舌,便也能够顺势传到黛玉的耳中。
“您要问商路,倒还是有些担心。
”凝儿眉毛跳跳,眼睛弯弯:“但您要说粮食的事,现在可是再没人信那起子谣言了!”
她说话这会有些咬牙切齿的劲儿,前番听那些龌龊揣测,只恨不能撕扯着他们耳朵,叫他们看看府衙中的辛苦。
但细说又没什么法子,因为粮食确实一日不如一日。
叫林言自己说,也是‘治下的百姓受了委屈,远不是官员的一句辛苦可以补偿’。
信匣子最上面的一封来自许忆湘,黛玉已经看过,知道那些散碎的商户已经收到来自府衙的暗示,正憋着一口气要一起把住这个能够叫地头蛇吃苦头的良机。
而张老板又忙着惦记他的那些去向暧昧的铁矿,暂时还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教训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手指撩拨过信的封口,远处的天空传来一声鸟鸣。
黛玉向窗外望去,正见到一只巨大的鸟展翅,掠过屋角想着南方飞去。
殷红的翅羽不知是鸟的得意还是光的诡计,只是大鸟振翅频低,转眼又栖息在府衙庭院中的树梢。
林言似有所觉,同样朝外望去。
“大人?”身后以杨治中为首,几位大人都隐约透露些忧虑。
一扇窗隔绝外面鸟儿的打量,林言转身,影子压在窗上,那使人心烦意乱的啼鸣也在一瞬间显得无关紧要。
“此时的情况,我也与诸位大人讲明。
其中利害,应当不需我这晚辈后生再多解释。
”林言越过人群,他桌上仍积压着厚厚的册案。
杨治中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却生出开玩笑一样的念头好像从沈大人来了淮越,他桌上就一直对着许多册文。
“大人”邓大人这会却做不出乐天的样子,他家固然不在皇上与太上皇之间战队,可他家族在京城,自己与妻儿在淮越,无论是什么前景都足够叫他夜不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