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也可以。
但不是人人都怀着这样的心。
自前世子被召回来,王妃又作了几回上宾。
风雨飘摇的时候两个儿子得重用,说来谁也没她有福气。
娘家人也怀着额外的心意,过问着路上辛苦的二外孙,王妃只觉辛苦将养几年的魂魄离了体,听着鸟鸣猫叫,脑袋一阵阵发昏,耳朵里净是织机。
卡啦啦卡啦啦
从早到晚,从月缺到月圆。
有声音在念‘慈母倚门望’,王妃知道那不是鸟的声音。
她的言儿已经回来,那些鹦鹉也随之退化了人给的声音,只专心自己的鸟鸣。
她知道那个声音是谁,但王妃没动,只听着婢女道:“王妃昨日累得很了,这会一时还歇不过气。
”
“母亲怎样?是出了什么事?”那声音还急切,浑不觉自己就是病根之一。
他或许还盼着,盼着王妃是为了给他奔走,由此落下疾病。
眼睛掩在纱底下,细密的花样模糊眼睛,叫她空看许多年的怨憎不分明。
淮安王这会不在,即便他在也左右不了政局。
王妃不曾将门外那个视为子
嗣,但却还怀着养育二十年的通灵。
歇不过气,是这样......王妃想着婢女方才的话,不自觉点一下脑袋:面见太上皇,实在是一件耗费心神动事......
王妃得了保证,她不怕太上皇动林言性命。
但她怕前世子怀着恶心,存了不留后路的打算,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就要同归于尽。
前罪已罚?真的这般笃定罚净?
王妃坐起身,唤人进来服侍梳洗,又将纱绢按着最开始的纹路折叠整齐。
她手里还有前世子泯灭人伦的证据。
门外的人仍不厌烦地叫鹦鹉说话,花羽的鸟儿做了哑巴,把脑袋埋进翅膀里。
尾尖融进天空浓云,再降下时,黑褐的枯枝宛如一段工笔。
从脚下的宫道朝前走,有一棵太上皇登基那年忽然活泛起来的老树。
见着这棵树,便知已经离太上皇的寝宫很近他禅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