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的高树最不稀罕,却怪道沈朝晖也在这里拔高一截。
他本就是过分长的脸,这会却好像和脖子一边宽,整个人竖条条站在那里,叫旁人看了也说不出‘清减’的寒暄。
林言想来无意额外插手刁难,但这一位显然还怀着旧日的仇怨。
秦将军这般想着,没说话,只在自己也无意的时候惦念起旧日叔侄情,替林言流露出些轻蔑。
但这份情绪较之小儿子显然微不足道,秦将军呵斥了秦向涛,又转向沈朝晖道:“早闻世子在南疆,却不知怎么忽然到了南地来?”
有意无意,秦将军又道:“这边开战,刀剑无眼,世子若是有个好歹,本将只怕无法跟王爷王妃交代。
”
“这时候说‘世子’?大可不必。
”沈朝晖咬住后牙,他下颚的边角因此过分突出来。
但他也确实因为秦将军提到的‘王爷、王妃’眼神一软,这不当是什么好兆头,因为紧接着,他再看过来的眼神比方才还森冷些。
“我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他开门见山,也不需要秦将军多试探:“皇上传我密令,我正是因此而来。
”
“当真如此?”秦将军蹙眉,暗道事出有因,不然不至于招揽这样的......
这样的?可若是要对付林言,这前世子沈朝晖确实是一枚好棋子他到底还是宗亲,又是同父的兄弟。
“你若不信,我便拿密令展示与你。
”沈朝晖脸上没什么表情,自己也化作南地的密林。
只是那双眼睛却与过去大不一样,森冷粘腻,说话也像毒舌吐信。
他说要证明,便真的拿出证明。
浑不在意的样子不像得到什么重任,反而愈发像是要不计后果地给谁致命一击,以至于皇上的指令也是陪衬。
秦将军看过密令,点头示意自己已然知悉,只是却因为沈朝晖的态度,暗自在心里提高一层警惕。
“你预备如何?”
沈朝晖没有急着回答,阴恻恻地回头朝秦向涛看去。
这副样子又激起秦向涛的一番火气,只是父亲哥哥在旁,他只好按耐着,勉强道:“你难道是怕我通风报信?”
“谁知道呢?”沈朝晖不知是用哪里笑的鼻子耳朵胸腔喉咙,那声音反正不像是从嘴里发出来的。
这样的声音叫秦向涛觉得自己好像也披上一层苔藓,他皱起脸,强忍着不适道:“这边是我父兄,你若猜疑,我出去便是。
”
“那你就听着”还是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