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又一根夜思纺作晨曦。
“只能一根一根的纺么?”他问。
“你这样急,是赶着到哪儿去?”
“我去见姐姐去。
”林言恨不得自己会些织功,替织女把夜晚纺了。
他急得狠,又不好再催,猛一跺脚,身子便坠,惊醒才知眼前已是黎明。
压根没留心思索这是不是什么预示,林言一骨碌爬起来,直把时辰丢在身后,叫礼数绊一跤,一颗心才算歇息。
不行,不行......林言责备自己,怎么能又这样孩子气?不是发了愿,要一改从前的样子?
可他又实在欢喜,说不得,自己在院子里蹦跳两下,抚平衣摆上的褶痕,这才昂头出去。
林言在荣国府算得上是年岁小的,可也是这一次回去才真正是诸人都喜欢的样子。
第二只脚还没落地,旁的东西便被般抬回去。
林言只得三日空闲,想说没什么好搬的,却硬生生叫那些殷勤堵回去。
“言哥儿也别笑话我们,咱们这些也是沾沾读书人的文气儿。
”
林言看不见说话的人的眼睛,只有牙齿,红舌并咽喉,黑洞洞敞露在太阳底下,钻出吉祥又喜气的话,好像那些细碎的言语是林言的梦境。
“哎,不当得什么。
”他又笑起来,酸涩的心绪把眉眼压得很低。
他愈发急着去见姐姐了。
第7章
吃茶去留府时日
林言现读书有了个新的习惯,手里捏着一支笔,旁列一张纸,稍有迟疑困惑,就要在纸上誊抄。
他每月只得三日假,并不敢闲着,每日仍要摘出许多时候闷在屋里,唯一的进益是能够把窗户打开,不至于只捞着看窗户上映个影子。
府里人都说,林哥儿自得了斐先生熏陶以后,整个人就大不一样。
黛玉却觉得,她家佛奴是有些改变,却万万不至于变了个人去。
绞断一截丝线,黛玉抬头瞧一眼窗外,细细凝神,听得外头的叶儿抖落一树虫鸣,回头又跟林言笑道:“一个时辰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