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闻到猪屎味!”
恍惚间,连他自己也闻到了那味道……
他终于明白他被嘲笑的原因不是因为猪粪,而是因为低贱。
只要你比别人低贱,别人就能轻易嘲笑你。
无论换什么工作,无论离猪屎有多远,你身上永远有那股臭味,那是一股名叫“低贱”的臭味。
他要往上爬。
他转到了襄阳帮的内部,从师爷做起,把每一件商事都办得妥当熨贴。
他休了自己的妻子,娶了前任漕帮帮主的独生女,一个只会吃的女人。
他总觉得他这老婆这辈子就只干着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吃,第二件事是思考待会要吃什么。
妻子足足比自己重了两倍,也是他生平所见最担得起“庞然大物”这四个字的人。
他又为自己改名俞继恩,表字报之。
这“继恩报之”四字,报的不是父母师恩,而是表达对前任老帮主知遇之恩的感激,有恩必报之。
马屁拍尽,廉耻丢尽,本事展尽,他的身份也扶摇直上,终于,他继承了岳父的家业,当上了襄阳帮的帮主。
再也没人敢笑他臭。
俞继恩再次见着他儿时邻居时,对方仍只是一名领了侠名状的保镖护院。
俞继恩命人搬来一桶猪屎,对他说:“跳进去,我给你五十两。
”
儿时邻居二话不说,跳进了猪屎桶里,还问他:“要不要把脑袋也泡进去?”
俞继恩这才笑了。
但他也不是没有遗憾。
每当他见着现在的妻子,就回想起他的前妻,他觉得亏欠,于是派人送去银子周济。
不料这事被他老婆知道了,大吵大闹,不得已,他只好当着妻子的面把前妻打了一顿,再把她赶出宜昌。
这才让妻子气消。
然后他就造了这间怒房。
武当山上的道士们只管着索要,把地方事务都分给大小派门处理,谁缴的税多些,谁的分量就重些。
这些年靠着自己苦心经营,襄阳帮成了武当境内最大的门派,每年捧着大笔银子供养那些道士。
发完了脾气,俞继恩静静坐下来思考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华山明摆着冲自己来,然而武当不去解决,只管索取炼丹药材。
更严重的是,汉水这条商路若是断了,襄阳帮收入势必大减,自己在武当的分量就轻了。
说到底,无论襄阳帮多大,在九大家面前,就是被压低了一截。
严非锡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些年给华山的礼数没有不周到的,何苦在今年这样捅他**,闹得他不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