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寒着脸站起身,全然逐客的姿态。
陈半千神情微变,猛地欺身上前,双手轻易卡在脖颈之间,令她无法高声喊人,而后道:“老夫人不再想想?裴缇曾在私下里说谢砺才能过人,比谢珽更适合王位。
你那孙子,裴暮云,似乎还跟郑家有牵扯。
你行个方便,我一笔勾销,何乐而不为?”
“多少罪名,都比谋害王妃轻。
”
金氏被扼得声音含糊,径直挑明要害后,又道:“或者,你想拿我的性命要挟?那就告诉你,我若死了,我儿正可脱罪。
老婆子活够了,保住儿孙去见先祖,不亏!”
如此态度,已十分明白。
陈半千笑容尽收,竟自冷笑起来,“没想到你老成这样,脑子竟还没糊涂。
既如此,不妨告诉你,老子原就没指望靠你成事。
能借着你的名头走进这屋里,足够了。
”
说罢,枉顾金氏骤变的神情,抬肘将她击晕。
“最难的这道关卡,你已帮忙了。
剩下的事情你既不肯,就不劳烦。
老子布了几年的线,好容易到今日,你瞧不见,真是可惜极了。
”他阴森森说着,扶了金氏坐在椅中,又朝身边病弱的美妾递个眼色。
那美妾病态尽收,清了清嗓子。
她先低声朝陈半千说话,觉得声音已能乱真,便走到屏风后面,照着金氏的嗓音吩咐道:“米嬷嬷,去厅上请王妃过来一趟。
就说秦州有要事传来,厅里人多眼杂,我又腿脚不便,请她务必亲至。
”
苍老而隐含几分焦灼的声音,惟妙惟肖。
这女子藏在魏州,以丫鬟的身份混入高门,频频侍宴,为的就是学几位要紧之人说话。
除了王府里深居简出的老太妃,其他要紧府邸的主母们,譬如武氏、阿嫣、高氏、郑家女眷、萧家女眷,她都暗自留意过,苦练学舌。
这会儿一张口,就连常年跟着金氏的嬷嬷都没觉出异样,听她说得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