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涟清唇边的笑意加深,淡淡道:“是么,你们重逢都说了什么?”
“也没来得及叙旧,时间太仓促了,他马上要上台讲课,我们只约好下周一起吃饭。
哦对了,下周小路也在,她在日本参加学术会议,抽几天来申城找我玩。
”
小麻雀叽叽喳喳,眉飞色舞,许久未见她如此活泼的模样。
自从进了华星社后,她忙碌了许多,他反而变成了在家里为她留灯的人。
他的妹妹,他的小猫,像大人一样步履蹒跚地在社会这条凶险的小路上奔跑着。
摔了跤、受了伤,还是咬紧牙关爬起来,拍拍土,跟他说没关系,她可以坚持。
前两年她一心要当调查记者,不知是不是为了李雁。
后来发现这条路走不通时代已经变了,这个社会不需要调查报道,也不需要真相,大家需要用麻木来粉饰生活的不愉快。
那么多双手要捂住她的嘴,切断她的手,掰断她的笔。
他在背后利用一切关系为她周旋,挡了不知多少明枪暗箭,当然这一切她全然不知,也不必知晓。
但无数个夜晚,她带着疲惫钻进被窝,身体蜷缩成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时,他都心痛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每当那时候他都会质疑自己的选择她是如此天真而又稚嫩的孩子,身上纤尘不染,他一定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泥巴里打滚儿吗?
不,赵涟清,归根结底是你没有护住她。
是你的错,是你无能为力。
她怎么甘心永远躲在他的羽翼下呢?她本就是自由的小鸟,那么聪明,那么勇敢,她是他引以为傲的妹妹。
既然外面风雨交织,他就要成为她的伞,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奉献一切。
这是他存在于世的使命与意义因她的快乐而快乐,因她的悲伤而悲伤,因她存在而存在,因她消逝而消逝。
他们此生无法拥有血缘的羁绊,那至少让他们拥有死亡的纽带。
……
沈念当然不知赵涟清翻天覆地的心理活动,此人表面风轻云淡,内里七窍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