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男人一起吃饭,深夜去这个男人家跟这个男人上床,凌晨把这个男人带到自己家问这个男人要不要进屋,防范心低到这个地步,她柳大小姐是如何一个人在巴黎安然无恙活到今天的。
却也忘了,他又何曾卸下雷厉风行的职场人伪装,他又何尝卸下那个男人的冷酷伪装,一年前,他也是巴黎高商的年轻留学生,四年前,他也是意气风发的谢家儿郎。
谢开昀没有拒绝柳朝音,即使他们现在的关系实在不应该,他进屋锁上门脱下大衣同柳朝音的挂在一起,走去浴室接过柳朝音给他找出的洗漱用品:“好。
”
简单洗漱完,谢开昀摸到床边,彩色琉璃夜灯下,女孩子洗过澡空气中盈着馨香,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恬静垂在眼下,套着毛绒睡衣抱着那个破破烂烂的泰迪熊,他一进门就注意到这个格格不入的泰迪熊了,比柳朝音屋子里所有毛绒玩具都破,胸前纽扣缺了一枚,用拙劣的针线缝着补丁,一只胳膊都快掉了,从脱线处吐着白色丝絮。
他忍不住低笑了声。
柳朝音没睡着,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问他:“笑什么。
”
柳大小姐今夜允许他占用她一半的床几个小时,谢开昀掀开被子上床:“笑柳大小姐也需要抱着安抚玩具睡觉。
”
“你这种老男人不懂。
”柳朝音嘟囔着伸手关灯,抱着破烂泰迪熊侧过身。
彩色琉璃光线消失,房间陷入黑暗。
谢开昀僵直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偏头看向柳朝音怀里占了三分之一床的破烂泰迪熊,这让他浑身伸展不开,他向来不是会迁就别人的人,即使他现在是在柳朝音家躺在柳朝音床上,他问柳朝音:“你确定这个玩具熊要跟我们一起睡?”
“你跟我睡了多久?”柳朝音在黑暗中困倦着嗓子问他。
“几个小时?”谢开昀预估答。
“BoBo跟我睡了十几年。
”柳朝音将BoBo往怀里揽了揽,尽量挪出点空间,又说,“他太脆弱了,你不许压到他。
”
谢开昀在黑暗中看着从玩具熊胳膊飘出来的白色絮絮,无声笑了:“那我必得尊老爱幼。
”
他睡不着,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跟一姑娘躺一张床上睡觉,心跳也不知道为什么跳的那么快,柳朝音也未必睡得着,活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