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和病床之间,仅仅隔着薄薄的一张帘子。
往来探望病人的人很多。
人们说着家长里短,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倒水。
削果皮的声音、看视频的声音。
喧哗、嘈杂、热闹、门外传来小孩儿玩闹的尖叫。
它们都不如我的心跳声吵闹。
我佯装镇定,看向窗外,白色的窗帘被风撩起。
像一只巨大的白鸽,在我胸口扑棱。
春天了,病房外是柔软的绿色,新芽与枯叶亲昵地挨着。
我问:「周应槐,你喜欢春天吗?」
他如获大赦:「有财一定不喜欢,它是在春天被绝育的。
」
我没放过他:「我喜欢,因为春风化雨。
」
「……这苹果你吃吗?」
「我不吃苹果,我在告白,你听清楚了吗?」
「我是你的老师。
」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我只比你小八岁。
」
「你十七岁的时候,我已经二十五了。
」
「我二十一岁,你二十九岁。
我四十岁,你四十八岁。
」
「……」
「我九十岁,你九十八岁。
差得多吗?」
「多。
」
「到时候,咱俩都一样老,有什么差?」
「你只是」
「我不是!」我打断他,「我承认,那时候我对你有好感,更多源自我的恋父情结。
」
周应槐没有说话。
「虽然我的继父是个人渣,但我还是对父亲这个角色充满了憧憬。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