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大呼小叫?”朦胧的视线逐渐对焦,萧珩颇为头疼地坐起来,以为是晋王在给他嚎丧,映入眼帘的却是个陌生的老太监,他当即目色一凛,
“你是何人?”
“哎呦,老奴是您的贴身内官李进喜啊!”那老太监急得快哭了,“陛下您刚才撞到柱子晕过去了,现下可算醒了,陛下快随老奴离开吧,叛军已经攻破朱雀门了!”
“你说什么?”萧珩甚至顾不上自己为何能“垂死病中惊坐起”,他不可置信地朝殿门处望去。
这确实是他的寝宫承德殿没错,只不过屋内陈设都变了样,透着股奢华淫靡的风气,而此刻隔着那扇单薄的殿门,四周充斥着厮杀打砸声,混杂着宫人仓皇失措的惊呼求救。
萧珩拧了下眉心试图理清当下的情况,“皇城禁军何在?”
李内官:“禁军统领已被叛军斩首,副统领……不知所踪,禁军残部都跟着反了!”
萧珩只感觉一阵目眩神迷。
他又问,“四大军镇统帅呢?”
李进喜:“已……已经打到朱雀门了啊。
”
萧珩猛得站起来,怒道:“这不可能!”
前一秒还好端端跪在他床前的人怎么可能造反?
“等等……”
萧珩听着自己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
他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了?
再联想到承德殿发生的变化,萧珩心中冒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他厉声问道:“现在是什么年号国号?”
李内官神清一滞:“现今是嘉宁四年啊,国号定然是‘燕’呐!”
萧珩眸色愈发阴沉,“朕叫什么?和隆武帝是什么关系?”
隆武是他执政时的年号。
李内官“噗通”一声给他跪下,抖如筛糠。
皇帝的名讳岂是他们可以随意说的。
萧珩:“你说。
”
李内官声音颤抖,“陛下您叫萧桓,是太宗皇帝之弟高宗皇帝的十世孙啊。
”
萧珩:“…………”
对方口中的“太宗皇帝”显然就是自己。
穿到百年后的子孙身上,这种荒唐奇事也能发生?
这么想着,他大步走至一面铜镜前,只见额角处一片血痕,应该是方才撞柱子撞的。
而镜中人身量身形皆与自己生前极为相似,眉宇亦有几分神似,俨然是萧燕皇室血脉,但却一身绫罗绸缎,头戴金钗步摇,穿的竟是女装!